哈尔滨旅游火爆出圈不仅掀起了全国文旅大狂欢，而且也带来了比较严肃的学术讨论。专家学者们从人文经济、城市治理、市场营销、媒体传播等多个角度给出了解读，为其他城市的文旅产业发展提供了有益启示。笔者认为，哈尔滨旅游的成功出圈，还在于它极大地展现并建构了其地方性、释放了其地方魅力。

人有人格，地有地格。不同人格者，其气质具有一定的差异。有的人活泼、自信，有的人忧郁、深邃，有的人热情、直率，有的人安静、沉稳。比较有趣的是，地方与人在这个方面有着相通之处。地方在其形成和发育过程中，不同的地理景观和人文风格赋予其独有的特色，形成了独特的风貌，呈现出鲜明的个性。哈尔滨地处中国北方，冬日气候尤为寒冷，因此形成了独特的冰雪景观，而在其城市发展进程中，秉承中国传统文化之基础，包容性地吸收了俄罗斯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的文化，这些文化在哈尔滨相互融汇碰撞，从而产生了哈尔滨这座城市特殊的人文景观和哈尔滨人善良、热情、豪放的性情。

“尔滨”是网友对哈尔滨的亲切称呼，这个昵称不仅表达了网友对哈尔滨的喜爱和关注，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反映了哈尔滨城市独特气质和形象的建构。应对冰雪大世界退票事件的真诚态度、对南方游客极尽地主之谊的热情款待，让哈尔滨幻化成了一个热情、风趣、有担当、会照顾人的“男子汉”形象，从而加深了全国民众对这座城市的好感和认同感。

以上信息带来两点启示：第一，旅游的本质是为了寻求差异性体验，因此，一个地方的鲜活个性将会对旅游者形成重要的牵引力量，旅游目的地应深入挖掘地方性元素，保留、建构其独特的地方样貌和身份，并融入更多的创意，以适应新时代旅游者的消费偏好和需求。第二，旅游目的地应重视自身拟人化形象的构建，它或许能够增加旅游目的地的亲和力和可亲近性，更好地激发旅游者的地理想象和旅游意向。旅游目的地可结合地理特征、自然环境、人文积淀、市场需求及时尚特点等因素，深入分析自身的性格和气质，拟人化地建构其旅游形象，并演绎好、诠释好该形象，做好宣传，提高知名度和美誉度，让更多人喜爱它、依恋它。

现代人想要逃离自己生活的、熟悉的地方，并认为远方存在着“精神中心”。位于南方游客日常生活世界之外、拥有着与其日常生活环境不同的事物和文化的哈尔滨，发出了它最热情的召唤，成为旅游者眼中的“精神中心”，吸引大量旅游者前往探访。旅游目的地城市要赋予城市空间更加丰富且美好的意义，积极创造向心的引力，不仅是旅游景点、娱乐项目和休闲设施要让人沉浸其中，而且要营造一种热情、温馨的气氛。

旅游目的地建设需要考虑如何让旅游者形成对地方的依恋，建立较强的人地关系，从而形成良好的口碑效应。增加旅游者在旅游目的地逗留的时间是一个有效举措，因为普遍意义上，个体在一个区域生活的时间越久，就会越依恋于这个地方。然而，很多旅游者的旅行只是暂时的，这就需要目的地创造、加强与旅游者的互动，通过人—人互动、人—事互动、人—景互动，形成旅游者与地方的亲密接触，让旅游者有更为深度的体验，通过全方位的体验感知地方，与这个地方建立起积极的情感连接。

哈尔滨冰雪大世界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万人羽绒服雪地派对”，即万人蹦迪。音乐声中，炫彩灯光绚丽斑斓，人们挥舞荧光棒一同起舞，整个活动有着严格的组织程序和仪式流程，场面非常壮观。通过一系列参与性活动，旅游者彼此关注、相互分享并共同建构快乐，达到忘却自我、融入当地的体验。这种集体狂欢增强了旅游者对哈尔滨这座城市的认同和依恋。旅游目的地应精心安排旅游活动项目，增加旅游者共同关注及情感共享的机会，尤其要注重程序化和仪式化，并在活动项目允许的情况下，积极促进旅游者由外部观众向共同表演者转变，让其沉浸其中，全身心地投入，收获一份难忘的回忆。

（作者：余志远；单位：东北财经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编辑：杨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