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游戏》:成也历史,败也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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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已经完结的美剧《权力的游戏》再次登上热搜,一个是其《冰与火之歌》的衍生作品《血与火》终于最终过审,并已经在网上开售,这本书讲述的是“龙家三百年兴衰史”,而根据其改编的剧集也已提上日程——要知道,其作者可是拖延症晚期患者乔治·马丁老爷子,这对于权游爱好者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消息。

另一个则是一件不那么好的消息:此前已经拍完试播集的衍生剧、讲述《权游》数千年前的传奇故事《血月/长夜》,最终还是被HBO彻底砍掉。而HBO曾计划开发的五部衍生剧,如今也只剩两部。一部就是已经预定10集、根据《血与火》改编的《龙王家族》,另一部的内容则暂时还未披露。

其实,最近在流媒体平台Netflix上线、由“大超”亨利·卡维尔主演的《猎魔人》,也让《权游》再一次被提起。《权游》今年在争议和失望中收场,很多人都希望《猎魔人》能够接下其“史诗剧”的衣钵,然而该剧上线之后,其评价却有些两极分化。

先不论两部的质量,单论其“历史厚度”,《猎魔人》可能还无法和《权游》相比。《猎魔人》根据波兰作家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的同名小说改编,但这一IP此前走红则是因为一款游戏,即波兰游戏公司CD Projekt Red在2008年至2015年期间根据小说改编制作的《巫师》三部曲。正如其名,其影射的当然也就是欧洲中世界的巫师文化。

而《权力的游戏》的历史显然要长得多,甚至完全可看作是一部欧罗巴的权力游戏。

其实自播出以来,观众们就已经纷纷在剧情之外寻找相关的历史线索。英国作家埃德·韦斯特甚至对马丁老爷子留下的线索进行了历史的梳理,从其原著《冰与火之歌》里发掘故事背景、人物、事件、战役等背后的真实历史,构筑虚构与非虚构的双重图景,让读者看到不亚于小说般精彩的欧洲历史。

比如给很多人留下最深印象的“血色婚礼”一幕(第三季第九集)就取自苏格兰历史上的真实事件,确切地说,是根据几个苏格兰事件完成的。其中一个是“黑色晚餐”的故事:苏格兰国王跟常年与其抗争的黑色道格拉斯部落讲和,邀请年轻的道格拉斯伯爵到爱丁堡参加盛宴,然而在盛宴结束时,国王的手下开始击鼓,并拿出一个密封的盒子放到伯爵面前,里面则是野猪的头颅——象征死亡。受骗的伯爵一行人随后被处死在了院子里。

另一个事件则是格兰克大屠杀,麦克唐纳部落受邀到坎贝尔部落做客,却遭到后者对所有麦克唐纳人的屠杀。

乔佛里·拜拉席恩被毒杀,与12世纪挑起英格兰内战的征服者威廉孙子之死出奇地吻合。这一时期的英格兰也与乔佛里统治下的君临城很像:由于征服者威廉继承人之间的内战,20年来,这个国家几乎瘫痪了。战争使得住在城堡中的当地豪强能够完全控制周围的土地,像国王一样统治,而且往往非常残忍。在无政府时期,各位勋爵的城堡地牢里关满了“因为金银财宝而被关进监狱的男男女女,遭受到无法形容的痛苦和折磨”。

而乔佛里名义上的父亲死于狩猎也有史可循——这历来是一项危险的运动,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有贵族因此丧命,当然其中不乏伪装成意外的谋杀。

当然,几个人物也有“历史原型”,比如马王的部落多斯拉克人的形象,明显取自欧洲人眼中的马扎尔人、土耳其人或者蒙古人。

“小指头”贝里席大人更是与英国历史上备受争议的奥利弗·克伦威尔多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出身不高,都“处死”了国王。也正因为此,第七季“小指头”窝囊地死亡也收获了很多不满。

总之,原著《冰与血之歌》的基础是欧洲封建史,而从第五季开始,离开了原著依托以及马丁老爷子监督(担任编剧)的剧集,开始走向崩塌之路,到了最终季第八季,达到了顶峰——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源于其与“历史脉络”的断裂。

比如和小指头一样同样草草离场的大麻雀:一个出身底层的教会领袖、狂热而冷静,在权力的游戏中夺取一席之地。这本影射了中世纪欧洲宗教与权力不可割裂的关系——要知道,欧洲当权者无不想摆脱教会的牵制,却举步维艰。大麻雀代表的宗教问题盘根错节,势必是竞争“铁王座”的重要一股力量——谁知,欧洲几百上千年不曾梳理通的问题,瑟曦的一把火就解决了。

而“龙妈”丹妮莉丝那句“打破权力之轮”虽然振奋人心,但更是“脱线”。打破奴隶的锁链和打破权力之轮可是两回事,前者是将奴隶社会改造为封建社会,后者则是完全在质疑君主们的合法性——这可是新兴资产阶级干的事情,统治阶级说出这话无疑于自掘坟墓。

所以,《权力的游戏》的结尾才让人瞠目结舌又啼笑皆非:维斯特洛一下子跃升为资产阶级社会:有了一个草台班子的议会、拥立一个象征性的君主——瘫痪的布兰,甚至因为这位君主不可能有子嗣,绝了家天下的念头——“龙妈”以自己的死,真正实现了“打破权力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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