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剧《唐探》:「宇宙」工厂梦|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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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唐探宇宙”这个问题,每个人有来自其经验积累和自身认知综合结果下,得来的答案。

对演员来说,这是知名IP构建的大舞台,不失为挑战新角色的一种选择;对于导演来说,“唐探宇宙”更像是一间艺术工厂,故事文本和类型商业可以在这里融合的恰好,每个人都是为这个故事服务的人,但也并非不可替代。

网剧《唐人街探案》(以下简称《唐探》)是影版内容的扩张,区别影版的国际大都市,剧版的主要场景落户泰国。极致风格的光影色彩,和于细节深处的线索铺陈,在色影炽热的泰国街头,在异域风情的“萨瓦迪卡”声里,寒风冷刃掠过,气味携带线索,当观众放松了对喜剧的严苛,悬疑好戏,正有条不紊的入场。

回到最初的问题,“唐探宇宙”究竟是什么?监制陈思诚认为它承载着一个伟大的愿景,将漫威对标,他想做出属于中国故事和世界文化接轨的独有尝试。

这其中,新锐的影像风格,精准的故事文本,个人英雄主义的塑造,当然……还有视频平台逐渐拿下话语权后正新兴的内容用户,都不可缺席,它们共同成为“唐探宇宙”中的一份子。

网剧《唐探》的出现,是这个宇宙小小的尝试,同时也是影剧联动的迭代升级。恰逢视频平台在超前点播的商业进步,精品剧集未来将迎来一次新的革命。而这其中,是否有《唐探》的身影,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

从左到右依次是网剧《唐人街探案》导演:柯汶利、来牧宽、姚文逸、戴墨

因为网剧《唐探》的播出,邱泽翻身了。

《误杀》导演,也是网剧《唐探》中《曼陀罗之舞》单元的导演柯汶利,最先发现邱泽,在推荐演员人选的时候,他报了邱泽的名字,在此之前他只看过他一部作品《谁先爱上他的》,见过一次面。

很快,邱泽见到了陈思诚,他们聊天,陈思诚很喜欢邱泽。柯汶利觉得邱泽很舒服,他说他发现邱泽有善良的一面,形象上也是林默的样子,Man、帅。

这次推荐无疑是成功的,前有剧组团队的认可,剧版播出后观众口碑一路上扬,相比在金马奖里出尽风头的作品《谁先爱上他的》,使邱泽小范围出圈,网剧《唐探》让这位昔日偶像剧小生,在内地观众眼里获得了更多的好评。

剧中,林默是浓墨重彩的人物,白天是鹿鸣中学一名化学老师,夜晚是行走在黑暗与罪恶边缘的清道夫,相信万物守恒和因果道业并不冲突,这样的人物设定,对习惯了悬疑网剧中主角“侦探”身份的观众来说:“有点刺激”。

秦风之外,以剧版为载体,《唐探》宇宙打造出的这位新侦探,首战告捷。

陈思诚曾在接受采访时向媒体表示,“唐人街是一片土壤,以后开出的花,一定会超出这片土壤。”唐探剧版承担了唐探版图的一部分责任,放大了这个世界,添加了新的人物,设定了新的命题。完全以电影手法创作,试图建造成一个年轻人施展拳脚的工作台,让所有人为“唐探愿景”服务。

而当微距镜头下,皮肤组织的纹路无处可逃,气味被纳入身体器官,P4、H2O、C20H14O4这些化学分子的元素结构从林默的轮廓上悬浮掠过。以邱泽饰演的林默为代表,唐探系列出现的侦探,从影版到剧版慢慢延伸扩展,《唐探》宇宙进入了新的起航时刻。

这期间伴随着这群年轻人的,是碰撞与尝试,亦是忐忑与释然。

《幽灵邀请赛》:

去尝试一个可能没有过的风格

“好多人似乎很喜欢漫威的《钢铁侠》,但是我越来越喜欢漫威的《银河护卫队》了”,或许是因为《幽灵邀请赛》这个项目,年轻导演来牧宽对漫威作品的理解变了:

“《银河护卫队》的人都有些逗比,但是他们做了大事儿,他们内心隐藏了很真诚的东西,还挺有意思的。”实际上,拍摄网剧《唐探》最后一个单元,他就已经进入不断“理解”的过程。这种状态,到现在一直存在。

不过在采访时,随着上线时间逼近,他也表现出了忐忑,“特别担心,这个人设怎么办?

《曼陀罗之舞》和《玫瑰的名字》开了好头,两个故事播得正好,但对于第三个故事,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来牧宽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确信,因为这是完全不同与之前两个单元的新构成,无论是形式,还是角色上。

他不是没有担心过五大灵童组合不像林默(邱泽饰)那么讨巧,他用洋葱和核桃形容这两者,认识五大灵童的过程就像剥洋葱,需要你要一片一片的剥开,要呛出鼻涕和眼泪,这是真的不讨喜。但是林默就像砸核桃,“看核桃的外表,你就知道核桃里边大概是很硬的。”

和之前围绕林默主场,构建的纯探案气场相比较的两个故事,《幽灵邀请赛》新于风格,对来牧宽来说,这是一次全新的拍摄体验。

以虚拟的电竞游戏和现实世界作为两个平行场景,呈现一起悬疑事件。这短短四集的内容里,既要涵盖游戏竞技感,不能让观众脱戏,还要兼顾悬疑文本,和《唐探》保持一致。

人物立体感的塑造上,第一次内部团体开会的时候,他给陈思诚提出了问题,这也引发了他们两个人对内容分寸感的讨论。后来的解决方式是,他们针对野田昊二(陈哲远饰)加了人物矛盾冲突,以母子关系加深人物的立体度。而在形式意义上,《幽灵邀请赛》是唐探大宇宙建立中的又一块链接内容,《唐探》的故事正在慢慢铺开。

“看到文本内核的时候,我觉得它是唐探,它是唐探所惯常拥有的一个思维方式,所以我觉得没有因为它是游戏题材、电竞题材就跑了。”

来牧宽觉得市场需要《幽灵邀请赛》的地方在于,悬疑网络剧需要新鲜的东西,结合电竞内容进行类型拓宽,不管是之于观众还是平台,都是尝试,“它还是本着该有的故事基础上,它还想去涉猎一个游戏空间,所以它给了我们更多可能性,这个故事抛出一个问题,我们应该怎么去做?”

事实上,《幽灵邀请赛》的大部分故事发生在这款电竞游戏里,空投物资、汽车、医疗箱、信号接收区等等,很多场景几乎复原这款电竞作品的名场面。上手去拍的时候,陈思诚给了他很大的空间,不受束缚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拍摄。

《玫瑰的名字》:在玫瑰诞生之前

相比《幽灵邀请赛》导演来牧宽的忐忑,《玫瑰的名字》(以下简称《玫瑰》)两位导演要稍显轻松。比起来牧宽在剧作风格上的创新使命,《玫瑰》承担的任务是:探案之余,兼顾情感,让林默这个人物彻底走到观众心里。

这也是网剧《唐探》重要的一环:以《曼陀罗之舞》立调,《玫瑰》加深观众印象,在“唐探宇宙”里,将林默打造成这个宇宙象限里的一个重要坐标,再到《幽灵邀请赛》下一个坐标开启。从点到点,一个侦探角色故事篇章开启的同时,平行宇宙里还有另外一个英雄的故事正在发生。

导演戴墨曾这样解释《玫瑰的名字》由来,“昔日玫瑰以其名流芳,今日所持唯玫瑰之名”,意思是我们买玫瑰代表爱情,但我们不去探究它怎么成为了爱情的代表,不去探究它自身带有的故事。

《玫瑰》的使命,不是像《幽灵邀请赛》那样,承担新的侦探人物加入,和独特影像风格的塑造。实际上延续《曼陀罗之舞》的风格,《玫瑰》加入了新人物:花店店主IVY(张钧甯饰),故事聚焦到了以IVY为主,反派角色们的登场秀。以推理+情感的类型复合,这场秀试图让林默这个角色更立体。

不过,一开始对于IVY这个角色,戴墨和姚文逸是经过调整的。在姚文逸的考虑中,一开始就将汶颂(张颂文饰)推到观众面前的话,缺少悬疑感,如果骗子想上位,借这个案件脱离笑脸组织,本身就经不起推敲。

后来和陈思诚商量的时候,他们才把IVY往汶颂的身后藏了藏,让她成为终极大BOSS。以林默和IVY最后坦白的那场戏为剧情转折的高潮点,再打出“汶颂自杀”、“IVY怀孕”的组合拳,情感和推理巧妙结合的悬疑感才出来了。

故事剧本之外,《玫瑰》的拍摄是“赶”出来的,他们把一半的精力用在了场景设计和分镜头创作上。拍摄前,戴墨和姚文逸花了一个月时间,赶着分镜头脚本。比如《玫瑰》开头,林默以清道夫的身份去清理加德尸体的那场戏,就是完全根据分镜头拍摄的。

戴墨回忆,那场戏拍了两个大夜,屋子又闷又热,晚上也不凉快,邱泽里面穿了一个衣服,外面的衣服不透气,进去只能拍一个镜头,衣服就透了,全是水,只能拿出来给他挂到外面晒,然后再把之前晒好的衣服再穿上身,索性最后呈现的效果并不错。后来他们把这个片段给监制看,陈思诚也说好,姚文逸笑着说,“对,怎么说,有那个味儿了。

场景搭建上,天台、死亡长廊、警察局、林默家、花店、实验室都是临时搭建的。现在剧版里林默的化学实验室并不是他们的最优选择,在戴墨的想象里,林默的实验室实际上落户在一家破旧的飞机里,一架报废的播音747停在一个空地,林默的实验室就在那里,姹紫嫣红的液体颜色,暗色调光影和白色消毒服,细节搭配其实也呼应林默本人的性格。不过遗憾的是,那个地方最终也没有谈下来,他们最终在废旧工厂里改造了林默的实验室。

光影风格上,泰国是一个色彩丰富的国家,如何让中国风的视觉语速融入到唐人街,姚文逸和戴墨的做法是,突出的两个元素,以林默的黑色和IVY的红色调产生冲突对比。在光的设计上,前期他们做了多的案头功课,参考了《灵魂恶魔》,以绚丽的霓虹、强烈的色调对比和冷暖颜色搭配,为《玫瑰》做大胆尝试。

《玫瑰》完全播完,对戴墨来说才是真正结束,接下来他还有新的尝试要去做,唐探系列电影剧本大纲还在规划中,在“唐探宇宙”里,他还有新的路要出发。

《曼陀罗之舞》:路途未止步

作为网剧《唐探》迈出的第一个故事,《曼陀罗之舞》一鸣惊人。豆瓣开分8.1,是2020年Q1季度第一个破圈层的悬疑网剧。导演柯汶利此前执导《误杀》,以推理+悬疑的影片风格,成为年末黑马,进入10亿票房俱乐部。

这部影片是他和监制陈思诚的再合作作品,《曼陀罗之舞》的故事拍摄完成之后,二人就立马进入了《误杀》篇。虽然都是一样班底打造出来的作品,但对于柯汶利来说,两部作品上线的感受截然不同。

电影很直接地面对观众,观众对作品的好和不好,都反馈在脸上。“你直接看到他们,影片应该是好看,但网剧看不到,就看到网友的评论”,这位马来西亚导演,此前对国内网剧生态的了解不算太多。和陈思诚结识,也是通过一个朋友的认识,在此之前,他没有看过陈思诚的任何作品。而那次见面,也是陈思诚为网剧《唐探》面试成功的第一位导演。

一开始听到陈思诚讲述“唐探宇宙”时,他觉得很有趣,认为整个想法非常完整,在他看来这是非常精准对标用户,一个体系非常成熟的类型作品,在中国国内都没有这样的宇宙成型。

后来在拍摄的时候,《曼陀罗之舞》是完全按照一种新的影视逻辑去完成的。在风格定调上,柯汶利擅长惊悚,所以《曼陀罗之舞》的氛围基调就是按照他的想法展开。他讲到自己最喜欢的一个镜头是故事开篇阿温(王真儿饰)自述的那场戏。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漂亮的短发女人靠在椅背上,流着泪,讲述自己遇到的灵异事件,镜头和镜头衔接间隙的黑色专场,开始营造气氛。

第一个镜头切入,网剧《唐探》就已经定调了。以它为开始,之后林默的故事就顺着这条轨线,铺陈开来。

《曼陀罗之舞》中还有两个镜头也是私藏着柯汶利表达欲的内容,一个是林默进入酒店观察阿水房间的镜头,他尝试一镜到底的玩法,还请了替身去完成。还有阿水叙事时,他们用的第一个人称镜头,这些都是镜头语言尝试。

“我觉得镜头语言很重要”,如果内容故事不用镜头语言,只是平平拍摄,不铺垫细节和内容的话,那么短短时长里,是装不下故事文本的。

在他看来,以电影手法制作完成的网剧《唐探》是一次成功的尝试,平衡艺术和商业之外,它是国内精品类型剧的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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