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帝国》首部曲是1999年上映的。
2021年的12月,距离第三部曲18年后的此时,第四集上映。
即使远在23年前,这依然是一部热议沸腾的惊世巨作。
大部分人惊艳于电影当年演示的创新影像技术。
基努李维下腰闪躲子弹、瞬间定格环状拍摄的画面成为永恒的经典。
这样的特效在今日自然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当年的剧情设定——
那个谨小慎微、隐藏自己身份的工程师面临认知世界的彻底颠覆。
即使是现在来看,仍不老旧过时。
对于我这样曾在年少时代懵懂看过电影。
又在这段岁月里离开校园、步入职场,进入婚姻又离开,重拾自己职涯的此刻,重看——
更是充满22年前不会懂得的感慨。
那条我们相信的“正常之路 ”
离开校园、开始就业以前,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进入软体工程师安德森日常待着的那种办公室小隔间里。
最好可以在江夏区的大楼,有光亮到有倒影的大理石地板。
妆容精致的前台对我微笑说早上好,茶水间里会有咖啡机与小点心。
每日我来到公司、将自己安放在小隔间里,进入我的角色,开始一天的忙碌。
工作像一种定位指标,用头衔、薪水将每个人的价值标示出来。
很正当地告诉自己、告诉亲友,我没有在混喔,我有好好过人生。
我在上班,公司还不错,老板算重用我,我是个有出息的人。
小小的虚荣是掏出名片与同学交换时,大家写在脸上的羡慕。
最大的开心是每个月1日薪水入帐时。
最难受的是永远觉得自己不够好。
加班到晚上10点仍做不出像样的Excel追踪报表。
疲倦地回出租房里,胡乱煮泡面吃掉,闹钟订在隔天早上6点,要起床把早上开会的资料补完。
我那时任职的公司,是一家位于光谷的光纤产品制造公司。
对于工科毕业生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对于我这种学历背景都差一截的人而言,是皇天开恩赐的机会。
挣扎着长大,只为了想过得跟别人一样:一个好好的住处,买电影票加爆米花时不需犹豫的收入。
但当我跟别人一样,冬天可以去东京、夏天去峇里岛渡假的时候。
比起我付出的代价,我却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快乐。
前辈在聊房子买哪里好、小孩念哪间幼儿园,房贷啊私幼的学费,还要带去上脑部开发课……
掐指一算,必须要工作30年有余,才能供得起一个业界菁英们口中的家。
我惶恐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走在这条路上。
本来就是这样啊。过年围炉时长辈会不经意地这样说。求学、求职、恋爱、步入家庭、老去。这叫“正常” 。
完美的幻觉和残酷的真实,你选择哪一样?
《黑客帝国》片中的”母体”概念,让我想起的,就是“正常”。
所有人都念书、所有人都求职谋生,时间到了要考虑结婚。
人生嘛,哪能样样都甜? 总要有些忍耐跟妥协。大家都这样啊。
母体里面,所有人安住于各自的角色,用力过自己的人生。
浑然不知体验到的人生风景,都来自一根插在肉体后脑勺的管子,在大脑里运作出来的幻觉。
你以为的正常,都是假的。
但真实世界,丑得可怕。
那里没有美酒牛排、蔚蓝天空。
只有无味的维生饮食、吱吱作响的机器音,丑陋冷硬的铁闸,与随时会被猎捕的危机。
但那是“真的“,没有电脑程式控制你的思想,你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你是自由的。
红色药丸是现实,蓝色药丸是虚幻。
完美的幻觉与残酷的真实,你会选哪一样?
《黑客帝国》三部曲中,男主角尼欧从自以为是软体工程师的认知中清醒;从困惑到试探,在首集最末初次醒来,又在第二与第三集中打破自己的认知,在解决困境的同时,找自己的答案。
像是走在人生路上的我们。
一开始通常是从众的,我们跟着老师或长辈,或者社会风气的引导一步步向前摸索着。
走着走着,有些人在体制内获得荣耀;也有些人,像是我,在跌跌撞撞、想要符合社会期待的过程中,生出各种疑惑。
一定要这样生活吗? 我可不可以过得不一样?
离开母体,找寻新的人生
抛出离职信的那天,我的大老板用一种看到鬼的表情瞪我。
他猜想这可能是一时情绪,可能只是压力太大、休假几天也就过了。
但是没有,他不知道在这封辞职申请书送出之前,我已反覆问过自己多少次。
这么好的薪资待遇头衔福利,我舍得吗? 我走了不会后悔吗?
是意气用事、也是心意坚决。
那时的我哪里能确定,未来的路走了会不会吃更多苦。
事实证明,吃的苦货真价实地不少,但若时光倒退回十余年前那一天,我依旧会在纸上爽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自己选的路,心甘情愿,没有后悔。
28岁的第三天,我重新温习这部老电影。
对于痛快离开曾经温厚待我的母体,没有悔意。
也祝福所有对现状不够满意、想着要改变些什么却又不确定的人。
勇敢打破现状,走自己的路,解自己的题目,坦率又自在地过自己选择的人生。
你该怎么分辨梦的世界、或真实世界?
世上一定有答案。
它在寻找你,只要你愿意,它就会找到你。
作者|鲁冰
插图|《黑客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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