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FIRST影展最佳《一个和四个》:市场级处女作,藏地罗生门

电影《一个和四个》是2022年第16届FIRST青年影展最让人惊喜的作品之一。

该片获得本届影展最佳剧情长片、最佳导演和最佳演员三项含金量最高的荣誉。

对比其他参展影片来看,《一个和四个》拿下这些荣誉的原因很简单——成熟。

电影《一个和四个》

和影展上大部分缺预算、少经验、重自我、欠打磨的处女作相比,《一个和四个》完全没有试验和习作的痕迹。

达到拿到龙标就可以直接上映的水准,已经是一部商业悬疑片该有的样子,甚至比很多当下正上映的电影还好看。

久美成列导演受其父亲万玛才旦的言传身教和资源加持,第一部作品就是市场级的。

久美成列、本片监制侯克明、万玛才旦

这种前辈对后辈的提携和指导让人想起2022年春节档的《狙击手》。

和《狙击手》一样,《一个和四个》也是一个简单而精巧的故事,是一部“纯粹”的“电影”。

这里的“纯粹”是指你能从《一个和四个》或《狙击手》中看出它们是真的在拍“电影”,而不是被流量明星、政治正确、时代精神、民族情绪、票房保证……甚至一些行业潜规则、行业江湖气所绑架的四不像。

电影《一个和四个》改编自藏族作家江洋才让的同名短篇小说,讲述了一位护林员与三个不速之客间的“罗生门”。

暴风雪来临前的早晨,护林员桑杰从前一晚严重宿醉中醒来。

醒来后,桑杰的小木屋迎来三个神秘人,其中两个都自称是追捕盗猎者的森林公安,还有一个是桑杰的同乡根宝。

这个盗猎者非常狡猾,计划这天和村民接头,还扮成公安的样子躲避追捕,但警察识破了盗猎者的伪装,两方在追捕过程中翻了车,都来到护林员的小屋。

三人分别向护林员桑杰叙述了自己角度的“真相”,希望得到桑杰的帮助。当然他们所说的故事都基于自己的主观意图,桑杰对他们都很怀疑。

《一个和四个》这个故事又是一个《罗生门》式的情节装置,也像一场狼人杀游戏。

四个角色是玩家,其中三个访客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狼人是好人,各有说词。

桑杰是无辜平民,观众也以法官的身份入局,根据所有线索得出自己的判断。

护林员桑杰的审视

“罗生门”这种情节装置在文学创作中早已有之,其实就是一种对“多角度叙事”的形象叫法,源自黑泽明1950年的电影《罗生门》。

黑泽明的电影《罗生门》主要改编自日本文学大师芥川龙之介的两篇短篇小说《罗生门》和《竹林中》,事件其实用的是《竹林中》这篇小说所写的内容,开头和整体氛围借用了《罗生门》这篇。

芥川龙之介所写的《竹林中》这篇小说,以樵夫、僧人、捕快、老妪、强盗多襄丸、女人(老妇人的女儿,死者的妻子)和武士亡灵(死者,女人的丈夫,老妪的女婿)多人角度,共同叙述了一个案件。

其中案件亲历者多襄丸、女人和武士都以自己的角度来叙事,把罪责加在另外两人身上,撇清自己,使自己看起来才是受害者。

由“罗生门”创作手法还延伸出“罗生门效应”,指的也是对同一事件提供不同的视角和观点,而且这些不同的视角和观点相互矛盾,都不可靠。

因为“罗生门效应”中的这些说词只反映主观解释和自利主张,而不是真正客观的事实。

就像打官司双方的陈述,必然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实来说,而且在说的方式、措辞上也尽量偏袒自己。

电影《一个和四个》也使用了这个情节装置,三个访客中两个都说自己是警察,对方是盗猎者,主人公的同乡根宝也极力否认自己是盗猎者的接头人。

四人在暴风雪即将到来的小木屋里,展开了一场关于真相与谎言的博弈。

影片的结尾是个开放式结局,到底谁是警察?谁是坏人?一个指谁?四个又指谁?

导演故意模糊处理,让每位观众凭自己的主观去判断、解读,没有标准答案。

因为“罗生门”的迷人之处本就不在查出真正的“真相”,也没有真正的“真相”。

真相都是主观的,最后赢了的那个人说的就是真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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