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独行月球》如何为电影定下视觉基调和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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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国内罕见的科幻喜剧片,开心麻花电影《独行月球》上映首日以21.2万场次的放映数打破了内地影史国产片单日总场次纪录,现票房已经突破30亿。成为疫情之后暑期档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也被电影行业视为“救市之作”。

票房背后是不可忽视的巨大投入。剧组使用了15个摄影棚,累计4.1万平方米,整个场景的建设花了半年多。在整个拍摄制作上剧组的各个部门更是花费了巨大心力,才为市场带来这部《独行月球》。《独行月球》的制作经验在国内是非常宝贵,这个宝贵不仅仅是因为它汇集了行业内非常多的制作大咖,还有是来自它勇于尝试的精神,这种尝试,也为电影行业的发展留下了宝贵经验。

《独行月球》其实同步推出了《独行月球幕后那些事儿》书籍,由后浪出版,里面汇集了:主创访谈、造型手稿、视效制作揭秘、跟组日记、以及演员的内心体会会分享,这些都是非常难得的资料,推荐大家。以下内容摘录自书籍中对摄影指导杜杰老师的部分内容,推荐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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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视觉基调和特点

一个脱胎于漫画的故事,加上一个酷爱ACG领域的导演,从一开始,如何将漫画的视觉风格融入《独行月球》,就成了导演思考的首要问题,而这个想法也和杜杰不谋而合。但是,如何将漫画的视觉元素运用到电影的实际拍摄中?张吃鱼和杜杰从分析漫画和摄影的美学风格、视觉差异开始入手。

《独行月球》原著截图

张吃鱼表示,“感受这个东西太虚了,纯靠描述,很容易出现误解和纰漏。”为了更清晰地了解彼此的表达意图,他和杜杰通过相互发图片来讨论影像调性。

漫画感与透视

关于影像风格的讨论,张吃鱼和杜杰以日式漫画和美式漫画入手寻找思路。这应该是缘于日本和美国漫画在全球电影市场中的地位,它们更具话语权,也更被观众所接受。

在杜杰看来,“日式和美式的漫画风格,体现了东西方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学体系,这可以从东西方的传统绘画看出更大的区别。除了对色彩的理解和运用,视觉最明显的区别是透视。”

“我们分析了日式漫画,尽管现在的日本漫画使用了很多西方单点透视方法,但散点透视依然是其普遍的创作方式。举例来说,假如把画面归纳为几层,不管是摄影、绘画还是漫画,都可以简单归纳为三层—前景层、中景层、远景层。摄影因为使用光学物理成像,一个焦距段的镜头只会形成一种单点的透视关系(电脑合成除外),而绘画和漫画则不太受限制。在日本漫画和中国绘画中,为了突出画面张力或表现一种关系,完全可以使用广角镜头来描绘前景,而使用长焦镜头描绘远景,或者相反。再或者,都使用广角镜头,但有两个或多个透视点。这给漫画带来了更丰富的表达方式。

“因为根植于西方传统的绘画思维,美式漫画一般采用单点透视。《蝙蝠侠》的漫画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并且我们最终更多地也是参照了西方的漫画风格。这是基于一些比较现实的因素。

《独行月球》剧照

首先,这个故事还是基于真实感受的场景和空间来呈现,这里还涉及大量的后期电脑特效。这些特效镜头和实际拍摄的衔接,还是要遵循一个比较严谨的视觉逻辑。日式漫画的那种情景和透视感带来的视觉感受,需要艺术家发挥比较主观的感受来进行创作,很难量化,不太具备工业化的大规模协作实施的可行性。因此,在设计电影镜头时,我们更多参考了美式漫画的透视关系。

“我们只是在一些个别镜头里,稍微做了一点点不易觉察的处理。比如,影片中有一个画面,是月球上的独孤月与地球“同框”,这里前后景是由两个不同焦段的镜头合成。通过这种特别小的调整,改变了这两者的空间关系,产生一种潜在的感受。”

《独行月球》工作照

深浅景深的选择

景深是与漫画感有关的另外一个元素,张吃鱼说,“针对景深给人带来的感受,杜老师给我看了一些美国漫画,对我有很大的启发。这些漫画的前景后景都是实的,虽然没有景深,但也有很强的空间感。”杜杰提出,由于故事本身是由两个视觉质感有着巨大差异的空间(月球和地球)组成,而月球本身的特点就是没有大气层,也需要后期合成很多电脑画面,所以在设计镜头时,杜杰认为可以将通透锐利、深景深的镜头效果用于月球。理由是,如果我们用摄影机的光学镜头,是一定会有景深的,但我们很多场景是合成画面,可以人为控制景深的大小,所以我们可以通过控制对景深的感受,呈现一些漫画感,给观影者带来一些不同的视觉奇观体验。

《独行月球》工作照

杜杰理解,“月球部分使用大量深景深的镜头呈现,一是增加了影片的科幻感,二是也强化了此处没有其他生命存在的荒芜,以及人类的渺小。这种处境会让观众更容易共情到主人公的孤独、绝望与无力,同时从另外一个角度映衬了主人公的勇敢、坚强和乐观。”

为了强化这种感受,杜杰建议地球运用完全相反的视觉方案,突出与月球的反差。由于地球大部分场景都是末世景象,各个避难所内烟尘朦胧、光线灰暗,所以可以大量运用比较感性的浅景深的影像,更强烈地去表现受灾后的环境。这种景象虽然艰难、绝望,但因烟火气十足,反而更具有感性色彩,可以比较好地呈现人情冷暖,让人存有希望、产生家的感受。正是家(地球)给了独孤月温暖,让他有非凡的勇气和力量,克服种种困难“回家”,并最终在知道地球可能即将毁灭时,毅然决然地决定牺牲自己,去保护自己爱的人。

《独行月球》剧照

版画”与“油画”

如果要用两种绘画艺术来比喻月球和地球的影像质感,那比较恰当的可能是“版画”和“油画”。在《独行月球》的影像中,月球部分就像版画一般轮廓鲜明、简单有力。而地球部分像油画一样,颇具情感,细腻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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