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从看中剧本到拍完用了18年,张国立因其减重24斤

《一九四二》改编自刘震云的小说《温故一九四二》,2012年上映,导演冯小刚。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据记载,1942年的河南大饥荒,共造成3000万人受灾,300万人饿死。刘震云形象地说:1942年河南因旱灾饿死的民众,相当于在那里建了三座奥斯维辛!

七七事变后,华北沦陷,河南成为中国军队与日军作战的主战场。从1937年到1942年间,河南出兵出粮的数量都位列全国第一。

但从1942年春开始,河南便滴雨未下,1941年的冬小麦在42年5月、6月颗粒无收,夏播作物大量枯萎,产量仅存战前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由夏转秋之际,河南全省又遭遇遮天蔽日的蝗灾,在整个1942年,河南粮食产量比战前平均水平下降40%。

在这样的背景下,重庆政府的不作为,军队的肆意妄为,基层官员的贪腐,赈灾政策在上传下达中的层层筛选,都让这场饥荒成为赶超毁灭性自然灾害的噩梦。

而电影正以1942年河南大旱,千百万民众外出逃荒的历史事件为背景,将天灾人祸夹缝中生存的河南灾民刻画的入木三分。

在政治、军事和民生的挤压之下,1942年的秋冬,大部分河南灾民迈进了鬼门关。

故事建构

电影《一九四二》以三条线索展开,一是逃荒路上的民众,二是政府决策层的上传下达,三是外国记者白修德的走访调查。

1942年冬,彼时的河南已经遭遇旱蝗两灾,全年颗粒无收,农户们忍饥挨饿,已经在出走逃荒的边缘。

而河南省延津县王楼乡的西老庄村,地主范殿元还有余粮,他家仓房的粮食是整个村仅剩的粮食。

这天晚上,农民刺猬带着几十号村民来老范家讨饭,范殿元眼看事情不对,一面安抚农民们给他们做饭,一面以三块大洋的报酬指使长工拴柱到县城报官。

饿急了的刺猬等人野蛮的分食窝头、猪肉,范殿元让佃户瞎鹿叫来乡亲们一起吃,并商定如果刺猬等人吃完不走就和他们火拼。

但没想到拴柱报官的路上遇到日本兵折回,他当着一众乡亲的面说出实情,这引起了刺猬等人的极度不满,于是所有人在老范家大打出手。

乡民们搬空了老范的粮仓,大儿子被刺死,风光一时的范府被大火付之一炬。之后日军进入河南,乡民们开始往陕西逃荒。

被劫后的老范仍有金银细软和粮食,于是他带着夫人、儿媳、女儿、拴柱加入了逃荒的队伍。

整个逃荒的路上,电影以字幕的形式表述离家的距离和时间。导演聚焦于老东家范殿元和佃户瞎鹿两个家庭。这里选择“地主”和“农民”两个阶层,构成了人民成分的全部。

但当长垣封丘一带的国军节节退败后,蒋介石下令蒋鼎文的部队撤出河南。

在撤退过程中遭到了日军的袭击,军队和灾民均伤亡惨重,老范的所有财产和粮食被军队抢走,彻底沦为了灾民。

遭到变故的老范和瞎鹿一家照应着上路,这天晚上,老范、瞎鹿和拴柱来偷白修德的驴,不料中间被国民党军队截胡,驴被抢走,瞎鹿也被杀死。

之后老范的儿媳生产,并诞下一男婴,星星忍痛宰了自己的猫给嫂子补身体,但于事无补,儿媳去世,故事也开始变得荒诞。

先是老范一众灾民到了洛阳,却因政府划定的灾区为豫北和豫南,而到了洛阳的灾民因此不能叫灾民,老范质问怎样才算灾民,得到了“那你再走几百里,到豫北和豫南你就是灾民了”的回答。

老范的夫人在推车上饿死,女儿星星将自己卖到洛阳战区被服厂换了五升小米,但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被卖到了妓院。

拴柱一直以为老范会将星星嫁给自己,因此他死心塌地跟着老范,但星星被卖后,拴柱崩溃。

这时失去了丈夫的花枝主动当了拴柱的媳妇,但她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两个孩子找个靠山,二人成为夫妻的第二天,花枝把自己卖了换了四升小米。

此时导演镜头下聚焦的两个家庭,只剩下老范和襁褓中的孙子,拴柱以及花枝的两个孩子,他们深知砂锅捣蒜一锤子买卖的道理,于是在晚上偷偷扒上了开往陕西的火车。

第二天天亮后,车顶上的拴柱发现两个孩子不见,于是跳车寻找,寻找途中误入日本军营,被日军残忍杀害。

另一面,开往陕西的火车被军队拦截,他们无视“将灾民运往陕西”的命令开枪射击灾民,灾民们跳下火车涌入田地,但大部分死在枪口之下,幸运的老范躲过了枪子,却在逃跑途中不小心闷死了怀里的孙子。

万念俱灰的老范往延津老家的方向走去,而与他擦肩而过的,是大批大批的以为到了陕西就安全的灾民。

电影的结尾,老范失去了活的希望,希望能死的离家近一些,但这里导演加了一个相对光明的尾巴:老范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因为小女孩的一声“爷”,二人组成了新的家庭。

电影语言

笔者始终认为老导演有着最扎实的画面处理的功底,尽管冯小刚在不在中国导演代系之内,同时在理论学术研究上冯小刚也始终处于一个边缘的投机者位置,但从《一九四二》来说,冯小刚的导演能力仍属于国内导演的顶尖水平。

在《一九四二》的拍摄过程中,整个剧组最多的时候有600多工作人员,最少也的时候也有三四百人。

因为故事的需求,导演需要设置不同元素的大场面,灾民队伍,军队,蒋介石政府包括上层舞会,这一系列不同场面都考验了导演场面调度的能力,包括整体人群的站位,人物与环境的位置安排,不同阶层人物的服化道等等。

电影中冯小刚用了大量的远景、全景才表现整体布局,给人一种恢弘震撼之感,同时在单个人物的塑造上,导演也以镜头语言贴合人物的心理情感变。

比如电影中的传教士安西满,开始逃荒后,他为死不瞑目的东家老梁做弥撒,导演以一个正面的全景镜头表现这一充满荒诞感的场景。

安西满手举火把,唱着绕口的自编歌谣,瞎鹿弹着三弦,这种中西文明的碰撞充满荒诞感。

在灾民队伍遭到空袭后,安西满眼睁睁看着小女孩被炸的血流不止,他把圣经放在小女孩的伤口上,但无济于事。

这里导演以一个低角度仰拍镜头和俯拍镜头表现安西满,这个镜头以一种上帝反视角和质问上帝的姿态出现,表达了崇高的信仰被击垮的过程。

讽刺、揭露

电影开头的旁白是“1942年冬至1944年春,因为一场旱灾,我的故乡河南发生了吃的问题,与此同时,世界上还发生着这样一些事 。斯大林格勒战役,甘地绝食,宋美龄访美和丘吉尔感冒。”

通过事件的类比罗列让这段话意味深长,同时这些事件也在之后的故事发展中渐渐出现,导演在富丽堂皇的大使馆,政府,和逃荒路上来回切换,整体上呈现一种断崖式的差距,而可怕的是,万千最底层的乡民却是构成富丽堂皇建筑的主要出力者。

电影以讽刺的基调开场,并与悲惨的历史成为主基调。

李培基初到延津受到了“大灾之年过分”的待遇,岳县长百般讨好只为多要一些救济粮,却不想李培基此行目的是筹措军粮。

李培基在灾民的队伍前和蒋鼎文讲减免三千万担军粮的请求,却遭到了蒋鼎文“如果两个人要同时饿死的话,饿死一个灾民,地方还是中国的,如果当兵的都饿死了,我们就会亡国”的回绝。

而事实上,国民党在前线以五千多人的自我损失击毙敌人八百,之后在撤出河南的路上又为害乡民——“国家贫弱,只有甩包袱才能顾住大局”。

李培基到重庆请求蒋介石赈灾,但听到蒋每天处理的都是缅甸战场、罗斯福私人秘书接见、南京方面政局、印度甘地绝食七天,希德勒会见墨索里尼的事务后,又夸下“本省能够克服”的海口。

政府针对灾民逃荒设立了战区巡回法庭,但担任庭长的是县衙的伙夫,他上任的第一案就是没收了老范防身的枪支,并罚了三升白面。

当重庆政府的救济粮迟迟不下的时候,日本将自己的军粮发给灾民,虽然他们的目的歹毒,但日军长官面对副官“他们可是中国人”质问的回答是“他们首先是人”。

“李培基”形象的刻画是中性的,如果说电影中有正面刻画的人物的话,那就是《美国时代周刊》的白修德,这也是整个历史、这部电影最讽刺的一点。

一个外国记者把中国人的故事搬上国际,在自己人不管自己人的时候,他调查灾民的情况,记录人吃人的惨状,甚至跑到重庆政府请求赈灾。

导演设置的“安西满”其实与白修德同样代表外来的西方文化,但当安目睹着灾民们被空袭后,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疑问,这就代表着崇高的信仰被击垮。

而电影中一直表现的其实就是事物被击垮的过程,我们总在说精神上的是最伟大的,但当最基础生存得不满足时,崇高的信仰就会被击垮,道德也会被击跨,千百年传承的民族性更会被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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