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多多的上市引发了人们对“山寨”“假货”的空前关注,拼多多董事长兼CEO黄峥7月31日称:山寨不等于假货。
在黄铮看来,山寨并不是假货;从某种情况来说,山寨只是不知名而占了品牌的名气,但是和假货是两回事,质量不一定不好。他用小米举例称,雷军用自己的生态链企业,去赋能那些可能沦为山寨的厂商,引导和改造他们,生产出质量好的自有品牌产品。类似的方式还有网易严选和无印良品,都是引导赋能优秀工厂生产自由品牌的典范。
网易严选到底是不是“山寨”?在其刚推出时就受到过质疑,当时舆论几乎一边倒的喷严选:“不要脸”、“没道德”等,也有很多人提到了侵犯知识产权、对供应商长期发展不利等。
网易严选一度被人认为是“中国版的无印良品”。从页面设计,到商品风格,网易严选都与无印良品推崇的“极简”理念相似。在商业模式上,除去无印良品开设开设线下实体店,对产品质量和品牌负责,资金负担重外,网易严选与其基本相似。不过网易严选开始与便利店合作,设置专属货架,似乎也是朝着实体店的方向发展,印证了一个观点:网易严选对标无印良品(MUJI)。
网易严选和无印良品确实非常相似,在一些产品选择上,会使用和无印良品同样制造商和材质。网易副总裁柳晓刚表示,“我们非常看中设计的价值。整个产业里,网易严选非常看中的两点——设计和制造。”这里我们就以网易严选为例,从品牌和质量两个位置探讨一下“山寨”的网易严选。
品牌
网易严选页面设计/商品风格都十分“简约”,没有过多品牌概念。
它有专门的设计团队,据报道网易严选设计团队的人数已达百人,设计中心根据消费者的需求和严选本身的风格,提供日式、北欧、新古典、新中式等不同的设计方案,再由供应商进行生产。除此之外,网易严选拥有将近400人的外包团队,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扩大。其中包括很多国内、国外优秀的设计师,比如像日本、韩国、丹麦、法国、意大利以及国内的各大高校非常有名的个人设计师。
自己设计元素的加入,成为巩固网易严选品牌壁垒的关键一步。
其实网易严选在创立之初就遇到过品牌/抄袭和商品质量的质疑,2016年网易严选上线——以ODM(原始设计制造商)模式的概念为名,借势知名品牌“制造商”作宣传,引发了广泛质疑。如虎嗅网里《网易严选:惠民是你放任“山寨”的遮羞布?》中写的那样:严选团队或许对“原创”二字有自己深刻而独特的理解。正如他们在第一波推广语里展现出来的,“采用同样的材质,来自同样的制造商”,我除了没有牌子,我和你一样好,而且还便宜一大半。这里可没提“原创”的事,也没提设计、品牌这些他们不太care的东西。
网易严选在宣传图片中赤裸裸的写着画与名牌产品的对比价格,会使人联想到名牌产品的质量,这种“傍名牌”曾引来无印良品的抗议。MUJI/无印良品母公司株式会社良品计画曾做了一个试验:他们在网易严选上随机购买了以“MUJI制造商”名义销售的商品,并向其集团委托生产制造的合作工厂实施了“是否曾生产了该产品”的问卷调查。最终,收到了各合作工厂代表人签字的回复函,除1家工厂外,均回复“并未生产过该产品”。
株式会社良品计画确认到,仅有1家合作工厂接受网易严选的委托,向其供应未冠以“MUJI/无印良品”商标的商品,结果却在网易严选网站上被以“MUJI制造商”的名义进行销售。但是,相关商品并未按照株式会社良品计画集团的方式、设计进行生产,与贴上“MUJI/无印良品”商标销售的产品并不相同。另外,该合作工厂答复称,网易严选并未说明将以“MUJI制造商”的名义销售,该合作工厂正在与网易严选交涉,要求停止相关宣传行为。
现在网易严选上完全看不到其他知名品牌的字样。
反观现在的拼多多,大胆的使用“小米新品”/“小米视界”等商品名称,并在图片中显著提醒,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正品。
质量
1.供应商
据网易官方宣称,想成为严选的供应商,需要经过三方面审核流程:硬件审核、软实力审核以及调性评估。所以严选前期比较倾向两类供应商:一类是内外知名品牌的生产制造商,它们有ISO管理体系、CE等国际认证等服务。另一类是手工艺人,始终坚持古法手工艺制作,致力非遗手工艺传承。同时网易严选也会对供应商进行调性评估,包括工厂所生产的产品品类、设计风格、审美都应该和网易严选保持一致的调性。
据媒体报道,网易严选选厂要经过三个步骤:
第一,网易严选的商务团队和质检团队,首先对厂商的技术专利情况、新品的开发能力、生产流程的把控能力、质量的管理能力等等这方面做一个硬实力方面的一个考察;
第二,进行一些软件方面的考核。比如说,工厂的排污情况,对工厂工人的一些福利关怀等;
第三,工厂本身生产的产品的品类、设计风格、审美都和网易严选的产品会有一致性。有一些可能是很好的工厂,各方面都达到要求。但是,整体的审美方面跟网易严选的审美可能不太一样,这样的工厂也会被筛选掉、淘汰掉。
2.采购模式
制造业采购模式主要分为OEM和ODM。OEM也叫代工,品牌方找制造商下单,制造商负责最末端的制造、品控等少数环节,相关知识产权属于品牌方;ODM(Original Design Manufacturer)即原始设计制造商模式,是指由制造商设计出某产品后,被品牌方选中,配上品牌名称或稍作改良来生产。若无特殊协议,在ODM模式中,制造商可将其方案和产品一并售于多个品牌方。
中国现在也已经成了世界性的ODM大国,大量的OEM代工商借着先前积累到的技术与生产线开始转为利润率更高的ODM,MUJI、优衣库、阿迪达斯、Zara的不少产品都是由大陆本土厂商设计制造的。
网易严选采用的就是ODM模式,筛选来自国际一线品牌制造商的商品,其中不乏coach、MUJI、双立人、Levi's等各类知名海外中高端品牌,按照中国消费者生活需求重新改良设计产品,既保证了质量有保证了美观,最后以远低于大品牌的定价销售给消费者。
当然这种ODM模式也有一定风险:
(1)、 法律风险
从产品角度而言,ODM模式下,产品制造商与品牌商之间签署的ODM合同中会就知识产权归属作出约定,若无特殊协议,外观、面料、尺寸等权益归制造商所有,制造商可将其方案和产品一并售予多个品牌方。在此种情况下,网易严选不涉及侵权问题。若品牌商获得了制造商的独家排他授权,则网易严选在市场上销售同样含有版权产品的行为就构成著作权侵权。
(2)、好工厂不一定等于好品质
理论上,同一制造商出品的商品,应该有着相同或接近的品质,而这也正是网易严选想要暗示消费者的,但是事实上,同一制造商出品的商品,品质也并不必然相同。制造商产品能够以知名品牌商品1/3甚至1/10的价格销售,除了“品牌”的价值,两者在设计、材质到生产工艺标准上,可能都存在不小的差距。
(3)、资金占用量大,规模越大越难把控
ODM需占用大量的资金,网易要在原料采购、生产、质检、销售和售后等环节严格把控,承担整个过程里的风险。
同时,严选还需要把控商品的整个生产过程,当销售规模扩充到一定程度,对于商品的把控也会越来越难,自己采购、自营的模式,意味着每一件商品的库存压力都在严选身上,因此严选随着规模越来越大,所面临的挑战也将越来越大。
3.质检
除了供应商自检意外,在商品选品进入流水线生产前,网易严选会要求制造商先行打样。网易严选自费将样品送往全球权威的第三方检测机构——Intertek、Bureau Veritas、SGS其中一家进行质检。更有产中检测、产后检测、入库检测、巡检、抽检等诸多环节。
这不仅对生产商来说提高了要求,同时也进一步保证了商品质量。
4.退换货
严选的退换货处理政策是不做二次销售,以其他渠道另外处理。
如果有顾客买了某商品却不喜欢,无理由退换货了,严选不仅需要把已经赚到的钱还回去,还需要付出额外的回收物流成本,将这些货物另外打包处理。据悉,现在已经有许多私下交易的「严选特卖群」,由售后人员专门将这些被退商品打折出售。
网易严选商品从开始到结束的整个流程涉及:选定品类—工厂筛选—模具设计—小样生产—质检—成品生产—随机质检—包装进仓—上架售卖—物流—售后服务的退换货。也如某位网易严选负责人说的那样,“从供应链端,严格挑选优秀制造商,到销售前端、售后质检整闭环式流程,通过自己管理和运营,实现更好效果的品控。因为介入到原材料、生产、物流、售后等各个环节,网易严选能够在每一个环节对费用进行精细化管理,严格的控制商品成本,并实行低加价率,最终为消费者提供低价好物。”
而拼多多,从“7.5元一罐的奶粉”到“秦朔员工在拼多多买婴儿纸尿裤漏尿里面是废棉花”,让人联想到有更多的商品存在质量问题。
结语
一端连接着制造商,一端连接着消费者,通过精选品类的方式将商品推荐给细分人群,这种F2C(Factory to Customer)的零售模式能够减少成本环节中的成本,但商品制假、造假乱象能不能在这一趋势下得以遏制,应该是基础性问题,同样也是讲求性价比的前提。
网易严选瞄准的是35岁以内,对商品品质有一定要求的顾客群,也就是吴晓波口中的“新中产”;拼多多捕获的是三四线或者来自乡镇农村的人群。虽然用户消费水平习惯有所差异,但这些差异并不代表平台提供的商品质量该有不同。不管是中产阶级还是三四线城市人群,都追求的物美价廉。拼多多不应一会儿说淘宝,一会儿又说网易严选、无印良品,如何在打着低价的时候保证质量才是亟需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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