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年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 91 周年，也是国防和军队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在党中央、中央军委和习主席的坚强领导下，人民军队传承九十多年来的红色基因，坚持政治建军、改革强军、科技兴军、依法治军，实现了政治生态重塑、组织形态重塑、力量体系重塑、作风形象重塑，按照党的十九大提出宏伟目标，正在向着世界一流军队更加坚实的步伐。

那么，改革后的人民军队现代化水平有哪些提高？形成了什么样的军事力量体系？具备了什么样的威慑和实战能力？近日，军事科技前沿《烽火访谈》栏目围绕 " 迈向世界一流的现代军事力量体系 " 主题，邀请军事专家欧建平教授为各位网友进行系列解读。

当今社会，有一个热度极高的词，就是智能化。2016 年，阿尔法狗打败了世界围棋九段高手韩国的李世石。一年后，阿尔法狗的表弟阿尔法元，通过人工智能学习，仅用 3 天，又打败了阿尔法狗。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说明这个世界已经从互联网、物联网时代，进入了智能化时代，用互联的语言来表述，就是脑联网时代。当然脑联网的说法是否权威，还有待学术界的认定。

智能化时代的到来，给整个世界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军事领域作为对科技前沿最为敏锐的领域，也不例外。美国第三次 " 抵消战略 " 的相关策划人，" 新美国安全中心 " 首席执行官，后来是美国国防部常务副部长的罗伯特 · 沃克就认为，以智能化军队、自主化装备和无人化战争为标志的军事变革风暴正在来临。为此，美军将通过发展智能化作战平台、信息系统和决策支持系统，以及定向能、高超声速、仿生、基因、纳米等新型武器，到 2035 年前初步建成智能化作战体系，对主要对手形成新的军事 " 代差 "。到 2050 年前智能化作战体系将发展到高级阶段，作战平台、信息系统、指挥控制系统等全面实现智能化甚至无人化；更加多样的仿生、基因、纳米等新型武器可能走上战场；作战空间进一步向生物空间、纳米空间、智能空间拓展，实现真正的 " 机器人战争 "。美国在积极行动，其他国家也不例外，都在加速发展 AI 技术和提升武装装备智能化水平。

可以预见，人工智能在军事领域日益广泛的应用，必将催生新的战争模式，改变战争制胜机理。未来的智能化战争，至少有以下几个鲜明的特征：

一是 " 云大脑 " 的战争。就是说充分智能化的军事体系，将有一个 " 大脑 " 隐喻的中心—— " 云大脑 "。云大脑作为作战体系的中枢神经，按照分布式作战理念将各作战单元通过云大脑连接起来。它是作战对抗的核心，既是物理信息、生理信息及心理信息中心，也是军事指控中心，同时也是颠覆性军事技术研发中心、战争设计中心。通过这个中心可以更加准确地研判形势，更加高效地处理情报，更加迅速无误地识别目标，更加完备地筹划决策和更加及时地控制行动。多中心的耦合赋予了该云大脑特殊的战略地位，其汇聚的信息本身成为对垒双方的攻防中心。如何渗透、污染及破坏敌方的数据源、数据链与数据网，从某种程度上成为赢得战争主动的关键。从这个意义上讲，智能化战争更突显的是 " 云大脑 " 战争。

二是人机协同的战争。智能化战场上的作战主体将主要是军用机器人和各类无人作战平台，并运用脑机接口技术和 " 物理 - 生理 - 心理 " 融合等技术将人与机器深度融合为共生的有机整体，让机器的精准和人类的创造性实现完美结合。比如，仿生机器人，就是采用现代人工智能技术、传感技术等，能按环境的变化或人的指令进行学习、推理、决策、规划并采取行动的具有类似人类思维和行动的机械军事力量。21 世纪以来，机器人技术呈井喷式发展，类人机器人、机器狗、机器骡子、机器蛇等各种仿生机器人不断问世，并在军事领域广泛应用。从 2003 年起，美军向阿富汗和伊拉克战场陆续派出了大量的智能机器人。它们站岗放哨、探穴钻洞、攀岩越障、排雷除爆、危险搬运、投弹射击，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再比如，无人化军用平台。目前已有 70 多个国家在发展 " 无人化 " 系统平台，各种类型的无人机、无人车、无人船、无人艇、无人潜航器在军事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美军制定的面向 2040 年的 " 无人化作战平台发展路线图 "，已装备的无人机达 7000 多架；在伊拉克、阿富汗战场上投入使用的地面轮式（或履带式）机器人超过 12000 个。此外，为了扩展人的体能技能和智能，外军正通过研发机械外骨骼来打造体力倍增的 " 机甲战士 "；通过生物信息芯片的植入来提高人的记忆力与反应能力，使人类战士更好地适应未来高度信息化的作战环境。2011 年，俄罗斯提出 "2045 计划 "，加紧攻克 " 脑控 "、" 仿脑 " 和 " 控脑 " 相关技术，拓展脑机接口技术的军事应用。2013 年，美国国防部提出 " 阿凡达 " 计划，目的是打造可人脑远程控制的机器人军团，以代替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人类战士，实现人类战士在战争中的 " 零伤亡 "。

三是集群涌现的战争。所谓集群就是智能机器人集群具有无中心化和高度的自主性，能够针对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况，自主协同，配合行动，同步攻防。自然界中，蜜蜂、蚂蚁、白蚁等单个个体并不强大，但它们通过简单的规则形成集群，就能够展现非常复杂的群体行为，整体实力大大增强。集群作战将单兵格斗的高度分散性、机动作战的灵活性和体系作战的组织性及凝聚力结合在一起，实现各作战要素、作战单元协同的目的。实施 " 集群 " 作战，通过隐蔽、突然、难以侦测和对抗的智能机器人集群，对对方传统武器系统、包括雷达、防空火力、各种作战与保障平台等构成致命威胁，将颠覆传统作战方式。所谓涌现。就是当系统各要素组合成体系时，发生突变并产生出新性质的过程。科学研究表明，任何事物随着成员数量的增加，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呈现出指数增长的趋势，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整体的 " 涌现效应 "，也就是量变到质变。自组织性是整个集群释放作战效能的关键，每个个体只需遵循一些简单的原则，这个集群就能完成令人难以置信的复杂作战任务。它们或如同 " 乌云蔽日 " 集中涌入战场，或化整为零分散自动搜寻目标，对大片区域实施有效监控。不需要地面人员的任何操控，它们就能够自行在战场上巡逻游弋，一旦集群中某个智能机器人发现目标，它们就会从四面八方对目标形成包围，确认哪些目标需要攻击，哪些目标已被摧毁而不再需要更多的火力支援，哪些未击中的目标尚需火力增援。所有这一切都由具有自主性的机器人集群自动完成。此外，智能机器人集群还可以对敌方展开 " 间歇性攻击 "，攻击，疏散，再攻击，直到消灭敌人。

综上所述，当人类战争推进到智能化战争时代，我们需要新视野、新思维、新范式，超越牛顿机械论及奠基其上的物理战理论，运用整体观、联系观、演化观等来领悟未来战争。正如军事专家石海明教授所指出的那样：未来的军事系统不仅仅是 " 物质系统 "、" 能量系统 "、" 信息系统 "，还是一个人机融合的 " 智慧系统 "；未来战争的毁伤方式将发生变化，武器的演变主要围绕智慧的控制与反控制、摧毁与反摧毁而展开；未来战争将超越 " 信息主导、体系对抗、精确打击、联合制胜 " 的传统制胜机理，开启 " 智能主导、自主对抗、溯源打击、云脑制胜 " 的崭新攻防模式。（作者：欧建平）

出品：科普中国

科学顾问：欧建平

监制：战钊

编导：金赫

摄像：肖春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