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世界本身就具有历史意义,在人与社会的交互关联之中,绘画是一种自然而然被牵引带出的表达方式。伯纳德·毕费曾说过:“具象是无限的。”无限所指涉的是自然本身,以及每一个个体在通过视觉的感知和对于图像阅读所具有的开放性、独特性以及丰富性。在我看来,艺术家很难超脱个人所依存的世界与时代进行完全抽象地表达。在面对真实的生存境遇,具象绘画是面对当下自由选择与阐释最直接的方式。
年轻一代在形式语言的接受与表达方式上往往更为简洁,趋于平面且碎片化。在这样一个景观图像的时代,具象绘画如何去归纳这样一种不同于以往的观看方式,以及对于绘画本身的形式语言与表达方式的扩充,是年轻一代艺术家值得思考的问题。
具象艺术依然具有更为开放的空间,具象绘画是自我关照与回应自然的方式,在这样的领域还有太多的惊喜等待我们去发掘。如同加缪所说的:“我以我全部的行动依恋着这个世界,我以我全部的怜悯和感激之情依恋着人类。一种深刻的思想是不断发展的,吸收生活的经验,并在其中形成。”在最简单的日常之中,我越来越期望放弃那些无用的套路,主动地去知觉那些生活中的最为简单却非做不可的日常状态。我开始描绘那些一同在林中小径上游荡着的人们;一次在游乐场中的假日体验;又或者球场上那些三三两两的少年。每日的烦恼和欢乐往往寄寓着某些更为深刻的含义。
我喜欢加缪的小说是因为他表达方式的普通平凡与琐碎,在解读加缪的《鼠疫》时郭宏安说:“真正能使我们的心灵深处燃烧起来的,还是战胜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的平凡的、每日都在进行的工作。”小说中那些平淡无奇,无所谓对错的结局,才是现实而清醒的生活写照。相对于宏大叙事式的表达方式,我更愿意去欣赏看似无意义的平实而简单的生活。
在加缪眼中,意识到人与世界的关系的无法协调又不可分割是感知世界荒诞的开始。绘画对于我来说依旧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画布变成了我与这个世界的关联方式,言语的匮乏又使这样的空白在彼此间形成了巨大鸿沟。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生活永远先于意义,一切荒诞都只是真实生活的开端,糟糕的画面仍旧等待着你去和它较劲。活着必定伴随着创造,有窘迫才会有欢乐,我想绘画之所以有意思的地方即在于此。
孙丁一
1988年生于浙江淳安
2008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附中。
2012年毕业于云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获学士学位。
2016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获硕士学位。
现为八零油画学社理事,工作生活于杭州。
|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