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流航
一部反映当代农民工时尚爱情与道德情操的长篇小说《幸福打工路》刚刚创作完成,江西高校出版社即与小说作者达成出版协议。人们难以相信,在当今写书易、出版难的文学界,小说作者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年逾七旬的农民。这部作品是他创作的第30篇小说。他就是丰城市孙渡街道魏里孙家村70岁的农民孙流航。 10年“鸭司令”,鄱阳湖畔听书吟
孙流航出生于1943年,父亲是名放鸭人。开明的父亲含辛茹苦让孙流航四兄妹均跨进了学校的大门。孙流航在家排行老大,在他20岁时,家中的经济条件已无法让他再进校门,于是,尚未高中毕业,他便和父亲一道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孙流航接过了父亲的放鸭竿,他先后到崇仁、乐安、宜黄等地放鸭,后又来到浩渺的鄱阳湖畔。他每年都要循环饲养1000余羽鸭。赶着鸭群出发,看着阵势壮观的鸭队伍,他戏称自己为“鸭司令”。鸭子野地食源难觅,三天两头总要搬家,非常辛苦劳累。如果遇上起风下雨,晚上他便缩在一把油纸伞下,一盏马灯孤零零地在野外闪着微弱的灯光。
“放鸭的辛酸孤苦一般人难以体会,何况在异地他乡。为多养一只鸭,多赚一分钱,我一年难回一次家。想家的时候,就悄悄流一串眼泪。”谈及那段放鸭岁月,孙流航眼圈红了。为排遣寂寞孤独,他托人或买或借了许多长篇小说。10年功夫,他把当时凡是县、乡书店里能买到或看到的书都读过了。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10年里,鄱阳湖畔,我读书的身影成了我人生中的一道永久风景,更奠定了我日后写作的基础。”15年担货郎,罗霄山脉觅积淀
1973年,漂泊他乡放鸭10年的孙流航被生产队叫回村里当会计。当生产队的会计,一般的东西他从不用算盘,他的心算方法神奇得很,他的记忆力也相当非凡。200来人的村庄,哪家一年多少工分,该分多少粮油,他只动动嘴皮,分配数量一毫不差。同时人们也惊叹于他对许多小说名著的细节描写十分清楚,甚至倒背如流。
在那特殊的年代,人们欣赏怜惜孙流航的才能,认为困在乡野影响了他的前途。于是,生产队又一次默许他外出去做生意。孙流航感动了,他在一次生产队开大会时向全村村民深深地鞠了一躬,第二天便挑着一副糖担出门了。
孙流航挑着货担远走武宁、修水、铜鼓,后又来到井冈宁岗、永新、遂川一带。别的货郎往往热衷于人多热闹的乡村,他则喜欢翻山越岭到深山人家里去。既方便了他人,也实惠了自己,他的生意特别好。渴了,就捧山泉解之;饿了,就出几块钱给山里人家搭个餐。山里人家纯朴敦厚,不仅热情招待,而且甚喜与他拉呱唠些山里的风俗人情、传说故事。孙流航是个有心之人,他把这些山里的故事一一记在一个小本子上,闲时总要拿出来回味玩弄一番。“其实,知识有的出自书本,大多数却来自民间百姓的言传身授。”在日后创作中,孙流航如是感悟。
从1973年到1987年,孙流航挑着货担辗转罗霄山脉15年之久,他对所有涉足过的地方的文化印象非常深刻。他后来的小说作品绝大部分取材都是这一时期的积淀。26年作家梦,赣江波涛露惊喜
1987年后,孙流航凭借一定积蓄开始在丰城市一家农贸市场做起了生意。居无定所在外漂泊几十年,终于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舞台。条件有了好转,素喜读书和尝试创新的他开始大量订阅《小说月报》、《十月》、《收获》等文学杂志。这个时候他开始了真正的阅读。“有重点地阅读,有目的地阅读。我把一篇篇小说都当部机器,零部件全都拆散,再慢慢试着重装。直到自己认为懂得一些基本概念了,就试着动手写了。”1987年,他的处女作《细细红穿衣裳》在《赣中报》(《宜春日报》前身)发表,虽仅仅千余字,却成了孙流航整个后半生的精神支柱。此后,他并没有急于发表作品,而是真正把自己沉淀在一种生活与写作的思索之中。这一沉淀便是十几年。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儿女相继成家立业,生活水平逐步提高,写作才真正成了孙流航生活的全部追求。
过完六十大寿的孙流航买了一台电脑,并很快学会了打字,每天晚上,他有模有样地坐在电脑旁运用自如,灵巧快捷地忙着。更令人惊喜的是,他用E-mail发出去的稿件像雪花一样飘向了全国许多城市。《当代小说》、《鸭绿江》、《天池》、《星火》、《安徽文学》等文学期刊先后发表他的中短篇小说近100万字。取材于做货郎时期素材的中篇小说《古玩村》、《乡野人家》、《老树与老树》等奠定了他农民作家的地位。《进城》获“和谐之歌”全国征文大赛奖。两年前,他的又一部作品《留守老农》更是引发了社会极大共鸣,在天津举办的一次关注留守老人和孩子的全国学术研讨会上,这部作品曾被列为一个研讨素材。江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宋清海评论孙流航:“流航先生写农村题材的小说极为地道,独此一家。他是位地道的农民作家,作品就如柳叶细长、莲叶阔圆,谓之天成。”
生活的艰辛磨砺了意志,更锻炼了体魄。如今,他虽年已七旬,上下六七楼连跳带跑,脸不红心不跳。“按我如今的身体和一生中的积累的故事,我写到九十岁没问题。”老孙像个小伙子似的调侃道。
|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