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蓬蒿10年大展天津智慧山站为例

在大陆,甚至整个世界,文化项目惨淡经营似乎已成为一种常态。咖啡馆、博物馆、小剧场、独立书店,包括涉及衣食住行的小众文化产业,情怀与清贫,这两个标签几乎要同时贴在它们身上。

这是一种宿命,还是并非必然?坚守是为了什么?一批文化持守者们,正在以自己的开拓与思考,书写着不同的答案。

北京蓬蒿剧场,十年走来,满是艰辛。创办者王翔更早之前从海军总医院离职,先后创办了三个牙科诊所。当他数年间招不到一个有人文内涵的医生的时候,他感觉到这个社会出了大问题。为抵抗焦虑,他创办剧场并用诊所收入,多年支撑这个艺术空间和九届“北京·南锣鼓巷戏剧节”,累计公益奉献社会1000余万人民币,独立出品戏剧100余部,上演500余部、3000余场。蓬蒿剧场所用的四合院,是支撑戏剧梦想的“物理基础”,是发生过、保存着无数温暖记忆的空间。由于房东要求“由租转售”,为能永续经营,王翔押上全部身家性命完成房屋首付,持续还款面临巨大压力。而此时,最大的一个诊所,又遭遇房东不配合续租。

天津智慧山科技文化创意产业基地定位于“创造有机城市”,致力打造艺术、创意设计及原创产品、文化创意培训实训、新兴媒体、网游动漫数字娱乐、健康文化六大产业聚集区,不仅具备办公、商业、教育、休闲娱乐等复合功能,更有实验剧场、独立书店、展厅、影院、咖啡馆等文化设施。也是投入使用十年,已做得风生水起,入驻企业多达200余家,同时公益主办、提供年均3万余人次参与的文化活动。

张伟力总裁向王翔先生介绍琉璃剧场

尽管屡遭物质层面的困扰,但蓬蒿剧场创始人王翔心里,始终装着两笔账:仅有物质,没有精神上更大的体验和感受,人常会沮丧、抑郁,甚至导致免疫力下降。而一笔看似不赚钱的投入、一部戏的感动、一次无私的奉献带来的精神收获,会使人的生命极大延长,胜过几千万财富。于是,当蓬蒿剧场走过十年的时候,为了呼吁人们保卫蓬蒿,更为了将最高生命美学思考传向人间,给世界一个机会,他策划、举办了“蓬蒿10年戏剧艺术·生命美学大展全国全球巡展”。

大展北京、南京等站释放出的信号,遇到了天津智慧山的高度共鸣。尽管经济效益殊有不同,但两个机构的追求汇成了明显的“交集”,于是便有了蓬蒿10年大展天津智慧山站以及更长期的“剧本朗读”“戏剧演出”系列活动等合作。

蓬蒿10年大展在智慧山艺术中心开展

“顶尖的人是无我的,对他们而言做事就是最大价值;这是大部分人不理解的。要把大部分人向上引,就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文化项目苦,但不是必然。”智慧山项目负责人、天津南开允公集团张伟力总裁认为,文化持守的甘与苦,不是非此即彼,而应是亦此亦彼,搞戏剧的不一定永远亚于搞影视的,安心于舞台的也不一定永远苦于“四处接活”……他说智慧山的诉求之一,是试图建立一个模型:以文化输出、精神消费为基础,筑起一座“文化金字塔”,以塔顶“按钮”的旋转,带动人们物质消费乃至意识观念的变化,使人更好地认知社会,认知自己、成为自己、实现自己,去更好地生存,获得更好的支撑,更好地经商、创作、研究,更好地贡献社会、实现理想、看到希望,更好地活着。“在文化与商业属性之间,智慧山选择商业,选择有态度的艺术生活,在文化为商业服务这件事上我们不纠结;但文化之于智慧山来说不是附庸,而是其有机内容,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张伟力说,关注品质消费、城市精神,以及城市人的生活态度等,需要以场景为中心,以内容为纽带,以社交为驱动,以消费为转换,真正完成商业上的闭环。要先活着,再问活着的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商业也有可能成为伟大的艺术。

“文化持守,甘与苦是两种‘天经地义’,智慧山的理念是人性的、理想的,蓬蒿遇到的是现实的、发展中的。”王翔认为,人的天性之初是必须占有,而要更好、更多地拥有,要靠进一步的事情:第一步,最有能力实现此目的的,是企业;第二步才是艺术。人为艺术而生,企业为奉献而存。真正的商业,真正的艺术,都是贡献社会的不同表现、不同呈现方式。形式层面并不是根本,在这个层面,商业形式也可以很美好,艺术形式也可以很垃圾;而关键在于内核,要看内核层面,是不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去唤醒人们、给社会提供价值、催生新观念。关键在事务本身是不是艺术,做这个事的人是不是艺术。最好、最用心、最温暖、最灵动、最有生机,这是与艺术划等号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艺术是所有人的权利,能使人从善、感恩、不想作恶,进而使人获得更多。真正的商业空间,做到极致,也就是艺术。基于此,他评价说,智慧山因此与同类项目相比有着不同的气质,堪称真正同时具有艺术诉求、艺术品位和艺术表达基础的文化地产空间。而在著名艺术批评家郝青松看来,这应该是一种“超越了通常计算结果”的理想主义行为。

智慧山多年来的实践,印证着这一点。电影展映、艺术公开课、诗歌节……坚持做无利益的事,把无私当作初衷,使他们确保文化的真切,不流于表面。副总裁石伟廷说,日常生活当中,艺术与大众有着一定距离。智慧山致力打开一扇扇门,在大众与先锋、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之间架起桥梁、触动思想,给更多人提供走向艺术的可能。目前,在智慧山北区,天津最大的独立书店那山书店、琉璃巷、后山院正在建设,更多的文化元素将得到呈现。

对生命状态,王翔理解为三个阶段:宇宙之初,万物死寂。这是第一种,宇宙生命的无序状态。第二种状态,生命出现,惊天动地,能量的迸发、细胞的分裂、肉体的生长,与枯朽、无生机相比,堪称壮美。为了获取能量存活自身,狮子捕捉羚羊,羚羊啃食青草,青草扎根土地汲取营养,原始的野性召唤着、驱使着体内霸占、掠夺、贪婪的欲望。这是美与恶并存的状态。第三种则是更美、更好的状态,理性、神性的光辉投射,艺术催生温暖和高贵。宇宙是父亲,艺术是母亲,父亲给予躯体,母亲赋予灵魂。于是,人在宇宙间是艰难的:那是一种被剥削、被掠夺的难,也是一种去剥削、去掠夺的难。即便如此艰难,生命依然要向更“难”的艺术的状态进发,艺术不构成血肉,但它是遥远深沉呼唤的神话光辉。

“居住空间、生活空间、生存空间、生命空间,就需要这种最好的艺术和高贵的生命方式、最好的美学生命内容,来充填、引领和提升。”王翔说,倡导温暖、艺术、高贵的生命方式,将这种最重要的事情、将探寻结果奉献给社会和族群,提供一个机会,将好的文化空间、艺术空间呈现给人们,同时告诉人们这种呈现有多难,这是智慧山与蓬蒿剧场的共鸣基础,也正是双方的“殊途同归”。欣赏艺术是艺术,创造艺术是艺术,保卫艺术也是艺术。展览从蓬蒿剧场到智慧山艺术中心,空间的转移,实际是观念的传播、交流与共鸣。类似形式,可以连结起有艺术能力的人,使致力文化持守的人们在各个领域形成合力,形成连贯性,联手呈现美好,保卫最大的人生权益,让人们温暖、艺术、高贵地活着,实现最高生命美学。这,最终是对社会责任的承担,对社会的非凡贡献。

“蓬蒿10年戏剧艺术·生命美学大展”,展期将满;但由展览促成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展览,还有陆续呈现的美好戏剧,将成为双方提供给世界的一个机会。(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