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一边往前走,一边抛弃我的童年

记忆中的老长沙没有如今,这么多的高楼大厦,

那时候的房屋很低,但街头巷尾里邻居的生活却其乐融融。

有事没事就喜欢到隔壁家串下门唠唠嗑,从菜市场里的价格聊到自己伢子妹陀的学习或者感情生活,有时有意无意的比较也让人忍俊不禁。

当年兜里揣着5元就能在下河街吃到撑,从街头到街尾,一路吃一路买,如今的街边小吃,花样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那时候的冰棍很便宜,一毛钱就可以一尝清甜凉爽的味道,最爱还是七个小矮人。

马上开学了,很多人开始了一次告别:告别童年,告别少年,告别青年······女儿告别幼儿园、领小学校服时的微笑,和她妈妈30年前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越来越快的长沙,童年早已改变。

搞笑先生/38岁/新媒体文案/80后

巷子里的吆喝声,似乎渐渐没了音

在望月湖小区住了几年。读小学时,小区里一天到晚都能听见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卖甜的,收废品的、爆米花的…

“甜酒——小钵子甜酒——先试味后买酒唻!”

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中年堂客挑着扁担,喊的是正宗的长沙话,一路走着,一路叫卖,穿过各街小巷。

上学的路上有座老木桥,每次路过,总是不经意地望向那里,老木桥上有骑着三轮车和挑扁担的人,一旦碰上了,都会小心翼翼地彼此让路。

然而老木桥上,最期待的是爆米花时“嘭”的一声响,兴奋又有点小害怕,孩子们听到声响就央求妈妈拎着家里的米,朝着响声处跑去……

如今还没走到电影院、爆米花甜腻的香味就扑面而来,虽多了许多浓郁的奶香,但似乎再也给不了我们小时候同样的满足……

这些吆喝声慢慢也就成了市井生活的音符,只是后来,街道里吆喝声,渐渐没了音。

平和堂上的小鸟,难道今年是鸟年

老外婆第一次来长沙是00年,我们乘坐立珊线,去了当时长沙的标志建筑——平和堂(百货商场,中日合资)。

记得那个年代的公交车才五毛钱一个人,车上没有空调,什么味都有,人挤人,都把我给挤吐了,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知道溁湾镇的溁到底读“rong”还是“ying”?

外婆远远看到平和堂上面的和平鸽图标,思考了很久问:今年难道是鸟年?画了那么大的鸟在楼上?

小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长大后才明白其实那是中日友好交易的标志。

饼子仙女/35/广告设计/80后

五毛的公交,七块的粉,我的爸爸最豪气

上小学两年级的时候,发现中山路那里有个破破烂烂的粉店,名叫“一家粉店”, 墙上一直在掉灰,但是来这儿的食客却络绎不绝。

老板总会默默记下每位顾客的要求,这个要加码,那个不要葱,从来不会忘记。

当时父亲给我买了碗7元的粉,我哗哗地吃光了,父亲在我心里的形象一下拔高了许多,可豪气了。要知道,那时候的公交才五毛。

蒸腾的热气,混合着米粉的香气,老板一边熟练的调料一边看向我们,笑着说:“吃点什么啊,码子都还有,肉饼卤蛋只有两份哒。”

来这里的顾客,边吃着米粉和老板聊起了家常。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这家食客络绎不绝,他们吃的不仅是口味,更惦记一份情感,一种氛围。

过了几十年,现在到处可见所谓的“一家粉店”,但是味道就不敢恭维了。

吃不胖的胖子/25岁/大学生/90后

回不去的河畔,走不出的望城

2008年,当时的望城还是个镇,后来划分为区域,我们自己以为是长沙人,后来还是乡里鳖。

家住在望城区,后门有一条河,靠着江边,听说是湘江的支流,一到夏天外面都是闷热的,只有我们家后门就像是带了自然冷气的空调房。

到晚上,附近的邻居,放下一天的疲惫,常来我家串门,坐在门口聊聊家常,这时候的大人也就管不上我们了,任我们撒了欢的玩。

夜深了,父母只要站在门口叫着细伢子的名字,整个村都能听见,伢子们马上回家,也有不听话的,父母只能拿着棍棒出来打。

睡觉时,爸爸会搬来两张竹凉床拼在一起,一家四口就在这两个小床上挤着,那时候还没有空调,江风也就陪伴了我整个童年的夏季。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靠着湘江直流养大的河边人,大人们出河打鱼,打回的鱼用簸箕晒在家门口,每次经过,都能闻到飘满整个巷子的鱼香味。

我长大了,它们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望城得到了开发,陆陆续续打造了一系列新的景点,变成一个特色旅游镇。可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渔都了。

门口的泥土路也变成了柏油路,后门的河由于学校的扩建没了,我们家也安上了空调,现在的空调风,替代了我童年记忆当中的阵阵河风。

再去乔口渔都和靖港古镇游玩,那儿商业味也是一年比一年重。

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长大了,它们已经不在了。

与它们共度童年岁月的我,面对它们的改变,不知到底是应高兴呢?还是失落呢?

大李李子/21/摄影/90后

南门口卖馄饨的老爷爷

住在南门口的时候,这里连马路都是破旧的,没有大理石地板砖,没有灯红酒绿,但是人们依然过的津津有味。最怀念的是每到清晨的时候,总有一个老爷爷挑着扁担卖馄饨的场景。

不过现在,南门口小吃众多,所谓老字号也相当丰富,却已经没有了儿时味道。

如今漫步于都正街麻石板路,两侧曾经破败、杂乱的老旧危房,已变身青砖小洋楼,记忆中的老爷爷早已不知去处。

老人们总说这里曾是人间天堂。到了晌午,各家各户的灶台飘出来的可都是饭菜味。小炒肉、毛毛鱼,随便一炒就是超级下饭的家常菜。

饭菜搞好以后邻里邻居碰见的,就叫大家来家里一起吃饭,隔壁家有几口人,闭着眼睛都能叫出名字。

不像现在的城里生活,附近住户是谁也不知道,更别说能叫出名字,一年下来都不知道能见几次面,想来也令人唏嘘。

二十年前的老长沙,巷子是满满的生活,是它独有的味道,没有名字的店铺是童年的记忆。

每条巷子,老街,承载着几代人长沙人儿时的童年,谁也数不清。

二十年后的我偶尔怀念,怀念的不是老街的拥挤,潮湿。

我怀念的是那时候的人情与温暖;

我怀念的是那时候巷子里的烟火气息;

我怀念的是那时无忧无虑的童年,满街巷子里都是我们的游玩场所,发疯到放肆,开心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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