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新华信托正式宣布破产，打破了《信托法》颁布以来信托业“0破产”的记录。

近年来信托行业市场化风险化解的趋势愈发明显。首家破产信托公司的出现，对整个行业影响几何？如何避免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

信托业务分类改革将于6月1日起正式实施。信托业能否顺利度过“阵痛期”，回归信托本源，实现行业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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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内首家！新华信托宣布破产

5月26日，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在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发布民事裁定书，宣告新华信托和天津新华创富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破产。这是自2001年《信托法》颁布实施后第一家信托公司破产。至此，国内的信托牌照数量从68张减少为67张。

信托牌照被称为金融行业的“万能牌照”，是极其稀缺的资源。而此次新华信托打破了“信托公司不会破产”说法，说明所谓的“信托牌照具有稀缺性，一张都不能少”的说法，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新华信托为何会走向破产之路？

行业分析人士表示，新华信托破产主要因其经营不善，最终无法经营。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任曾刚认为：“目前来讲，新华信托破产属于行业的个别现象。从信托行业来讲，这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

“新华信托破产背后，也显示出企业对行业风险控制出现偏差。”第三方研究咨询机构透镜公司研究创始人况玉清表示。据悉，2022年下半年，重庆银保监局曾对新华信托开出二十余张“罚单”。“罚单”显示，新华信托存在十余项违法违规事实。况玉清说：“现在风控就是一条‘生命线’，这条线如果把握不好，就不是企业跑得快不快的问题，可能就关乎生死存亡了。”

在金乐函数分析师廖鹤凯看来，信托公司破产释放了一个重要信号，这表明信托公司未来将更加需要审慎经营。用益信托网研究员帅国让也表示，新华信托破产，对其他个别风险较高信托公司而言，可能会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适者生存的规则没变。同时也表明对于金融机构风险处置方式，市场化、法制化或是未来主流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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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出现下一个破产者吗？

清华大学法学院金融与法律研究中心研究员邢成认为，信托公司市场化退市序幕正式拉开。退幕的形式既可以是和缓的，也可以是像新华信托这样惨烈的，不存在托底的问题。

近年来，信托行业成为风险高发的集中地。除了已破产的新华信托，安信信托（现已更名为建元信托）、华融信托、四川信托、华信信托和新时代信托这5家信托公司风险依然存在。在年初的2023年信托业监管工作会议上，就有近三成信托公司被监管层点名批评，涉及房地产信托及信政业务等领域。

就在新华信托被宣告破产前不久，安信信托、四川信托的风险化解工作皆有最新进展。

5月25日，四川信托发布公告称，经多方努力，四川信托牵头重组方已初步明确。正进一步完善风险处置方案，加快推进风险处置进程，力争早日依法平稳化解四川信托风险。

另外，安信信托日前已完成变更公司名称为建元信托，公司整体风险处置取得阶段性成果。

未来是否还有更多的信托公司加入到破产队伍？西南财经大学金融学博士杨海平认为，在内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部分信托机构的风险化解和转型发展依然任重道远。今后不排除还会有高风险信托机构破产，但是为了阻断风险传染避免更大的冲击，股权重组可能是高风险信托机构处置的主流模式。

信托投资者怎么办？

新华信托破产会否影响到客户的资金、消费者权益保护？这些问题也备受市场关注。

“加强投资者保护是行业健康发展的关键环节和重要内容。”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张丽平说，破产处置过程中要保护好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为行业未来健康发展提供有力支撑。近年来，信托业管理资产规模超过20万亿元，2021年个人投资者数量超过120万人，2022年超过了130万人。

在新华信托被接管之时，原银保监会也明确表示，将依法保护保险活动当事人、信托当事人等各利益相关方的合法权益。

“要对每一个产品进行界定，如果新华信托作为受托人是尽职的，那么损失就由投资者承担。如果受托人没有做到尽责履职的，存在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和信托合同的情况，那么信托公司就要以固有财产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在破产程序中，这一赔偿责任会产生相应的债权，并按比例清偿。”上海律师协会信托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冯加庆表示。

对信托投资者而言，今后对金融机构、金融产品的选择将会更加谨慎，这也符合监管导向的“卖方有责、买者自负”的理念。业内人士指出，对于投资者而言，要明确自身投资目标，提高对投资风险的认识，防止陷入只关注产品预期收益率而不考虑风险的误区。收益与风险成正比，高预期收益通常意味着高风险，投资者要选择与自身风险偏好与风险承受能力相匹配的信托产品，要做好接受投资损失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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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信托业敲响了警钟

尽管新华信托破产属于孤例和个案，但在一定程度上给信托业敲响了警钟。

截至2022年年末，信托资产余额达21.14万亿元，同比增长2.9%，增速较上年同期提高近3个百分点，呈现稳步回升的发展态势。我国信托行业正步入创新转型深水区，如何顺利完成业务转型、回归信托本源，成为业内焦点。

“信托业原有的生存模式已不适应未来发展，融资信托和通道信托无论从市场本身还是政策层面来看，都是不可持续的。如今行业正处于新旧动能转换过程之中，在这个转型发展期间，会出现一些自然选择的情况，也有利于为行业发展做更好的增量。”清华大学法学院金融与法律研究中心联席主任周小明说。

张丽平对推动信托业健康发展提出了三点建议。一是要继续加快转型，回归信托本源，兼顾经济利益和社会效益。二是进一步提升机构风险内控能力，强化行业自律管理，完善风险分担机制，机构切实做到合法依规经营。三是信托机构要增强投资者保护意识和制度建设，诚信经营。

从信托业整体来看，近几年来，金融监管部门在严守风险底线的基础上，统筹推进信托业改革与转型发展工作。今年3月24日，原银保监会发布《关于规范信托公司信托业务分类有关事项的通知》即“三分类”新规，旨在厘清各类信托业务边界和服务范畴，亦表明监管层推动信托公司回归信托本源的决心。

信托业务分类改革将于6月1日起正式实施，对存量信托业务整改安排拟设置3年过渡期，而发展资产管理信托、资产服务信托、公益/慈善信托成为信托行业转型的新方向。

张丽娅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