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栗树园

女儿的童年时光

家乡的栗树园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不知不觉又是一个秋,又到了栗子成熟收获的季节,不禁想起了家乡、家乡的栗树园和家乡那些断断续续唯美的童年和最深处的记忆......

我的家乡——青云镇西朱崔村,矗立在美丽的沭河岸边,河岸有一望无垠的金色的沙滩和成片的高大的栗树园,这也是我们村的一大特色。我们村子全是天然沙子的土质,即使再大的雨天,地上也完全不会有泥巴,大概是这种特殊沙地的原因,比较适宜种植栗树,既能防止水土流失,沙地上的栗树结出的栗子也特别甘甜,金黄色的栗子黄橙橙的,就像鸡蛋黄的颜色,很是诱人,吃起来香甜可口、爽口爽心,以至于街上卖栗子的小贩都是打着我们村的旗号。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就有栗树园,都是那种很高大的栗树,两个人牵手也搂不过来,大概是从祖辈们留传下来的,听妈妈说,父亲小的时候就曾经给生产队里看栗子,可以偷偷地吃栗子,但是捡来的栗子都要上交到生产队里去。

春天,万物生发,栗树也长出了大片的绿油油的叶子,妈妈带着我下地干活,途中总要经过栗树园,阳光透过栗树的叶子斑驳地照在地上,根本不需要戴遮阳帽也不用担心晒到,到了栗树开花的时节,一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无遮挡地迎面袭来,那是大自然的馨香,闭上眼睛,感觉到要熏醉了......妈妈扛着锄头,我跟在她身后,走在阴阴蔽日的栗树园里,一边听妈妈给我讲那过去的故事。栗花凋谢后就落下来,母亲常常扫了栗花,编成辫子似的栗花绳,夏天点着了放在院子里熏蚊子,也能驱赶苍蝇等小飞虫,小院顿时弥漫着栗花的香味。听爸爸说,爷爷当年编了一根根栗花绳去集市上卖,尤其是河西的集市,都抢着要买呢!每根栗花绳就能卖8分钱。

成长的摇篮

夏天的栗树园就是一个绿色的天然屏障,在河里捕鱼的人、在河岸放牛的人们累了,时常坐在栗树下歇息,牧羊的老人,看着羊儿在栗树下吃草,吸一袋烟,在栗子树下乘凉......

秋天的栗树园是孩子们的乐园。秋收时节,大一些的孩子要跟着大人到地里去干农活,小一些孩子的任务当然就是到栗子园去看栗子了。那时候,栗子是家庭的一项重要收入,家里指望着卖栗子的钱给交学费,还有在秋季添一件漂亮的花衣服。所以,有了这份欲望,天还不亮,就被大人叫起床,睁开惺忪的双眼,扛着小竹竿就去栗子园了,初秋的早晨,颇有些寒意,通常要穿着小棉袄,天真的农村孩子,胆子也特别大,走到栗树园的时候,天还不亮,要等好大一会儿才能看着捡栗子。渐渐地,天亮了,大人们有的爬到树上打栗子,孩子们就在地上捡栗蓬,鸟儿在枝头上发出清脆的叫声,休息的间隙,大人们聚在一起拉家常,孩子们就在树上玩,简直是一幅动人的图画。最快乐的事情要数在栗园里生火烧栗子吃了,每天去栗园总不忘记带一盒火柴,再带一本废旧的作业本,用来引火,因为早晨栗园潮气大,不容易点火。在树底下用手挖一个圆圆的坑,就像是洗脸盆般大小,用小手拍的光滑滑的,灶台就做好了。小伙伴们有的负责生火,有的负责四处捡柴火,柴源是极易找的,干的栗树枝和栗壳都是极好的柴火,火升起来了,我们围坐在火边,有的跪在边上,有时候需要趴在地上吹火才会旺一些,把栗子放在嘴里咬开一口,扔到火里去,一会儿就烧熟了,吃的手上、嘴上都是灰,简直成了大花猫,当然,那时候吃的栗子通常都是烂了半边,或者生虫子的,好的不舍得吃,要拿去卖钱。我们经常也会去附近偷了地瓜、花生、玉米的来烧了吃。平常不烧东西吃的时候,火也是生着的,因为生火可以驱赶虫子等,一边坐在脚地上写作业,也有的小朋友爬到树上写作业。最难忘的事情是在栗子树上捉迷藏,一群孩子都隐藏在一棵长的形状像伞一样的树上,都默不作声地躲在各个树条上,抓阄抓到的那个用手绢蒙了眼睛,捉到谁就让谁继续抓,曾经在栗子树上为了躲避追逐,掉到地上,一屁股坐在了栗蓬上,哇哇大哭,扎的屁股疼的不敢走路,晚上,母亲在灯下给我挑刺,好在栗蓬的刺和其它的刺不一样,他和善良的家乡人一样温和,即使扎进肉里挑不出来,日子久了,也就自然的长出来了,断断是不会伤人的。

冬天的栗子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北风一刮,栗树叶缓缓地落下,厚厚的一层,母亲拉着车用铁耙去栗树园里搂栗叶,栗叶用来烧火烙煎饼是极好的柴火,我就四处寻找秋天漏捡的栗子,被风干的栗子甜甜的,特别好吃,又是别样的味道。也会看到栗树上结出的一个个"栗孩儿",用指甲翘开一块树皮就露出了像孩子似的脑袋,可爱极了。

栗树园的绵绵回忆隔了三十多年,关于看栗子的记忆却时间越久越清晰,眨眼又到了栗子成熟的季节,每年都要带上孩子们回到老家,回老家的栗树园里去几趟。家乡富裕了,栗子不再是一项收入,栗树园成了游玩的地方,在外地工作的姐姐有的会约上几个朋友来栗树园里摘栗子吃,顺便再捉一只大娘家散养在栗树园的小公鸡,捎上二哥在河里捕捉的新鲜的小鱼小虾。母亲总是把最大最好的栗子留给我们吃,临走再给带上几十斤,吃烂栗子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但是家乡栗子那浓浓的味道却永远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头,那是一辈子也不能忘却的记忆。

忙里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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