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上天的不公,或是人性的无情在最相爱的年纪,离开的确是却是相濡以沫的结发之妻,抛下我跟一双年幼的儿女,阴阳两隔,在我白天黑夜以泪洗面之际,亲戚邻居用可怜的眼光看我,我决定拖儿带女离开这个让我伤心,又让我不舍,却生育了我们几辈人的地方。

正值大年初四,早已定好的火车票,年初五准时发车,这么说,我在家就只有最后时间了,所以匆匆收拾行囊,准备明天的征程,此刻,我把前途交给命运,把命运交给上帝。
深夜依稀的听见村头锣鼓喜庆,新年的声音,隐隐约约还伴有几声放炮的声音,时不时的听见三无男女从房外说说笑笑的走过,然而,我两个年幼的儿女和年迈的父亲已经依偎在老家的土炕上,没有一点过年的喜气,就像是最平常不过的日子。

借着橘黄的灯光,我看着睡在我左边,四岁多的女儿扎着两个小辫子,脸上还留有白天玩耍时弄脏的痕迹,她已经熟睡过去,但稚嫩的小嘴,依然一撅一吸,好像还在吮吸母亲的奶头。再看看睡在我右边,八岁的儿子,虎头虎脑的,他一会翻身朝左伸右手,一会儿又翻身,朝右伸左手,好像还在寻找着母亲温暖的怀抱。看着儿子旁边的父亲,他趴在炕上枕头垫着下巴,两腮及下巴的胡须略有浓白,在灯光的映衬下,面如黄土,瘦骨嶙峋,我分明看见他的泪水,相断了线的珍珠,打湿枕头。
房子静的可怕,只听见那个破旧的钟表,依然发出嘀嗒嘀嗒的脚步,我双眼紧盯着昏黄的灯光,躺在中间,此刻,我不在流泪,因为痛苦已经不足以用泪水表达,我思索着这一家人的命运,该何去何从?无情的生活,将全部的重担压到我一个子身上,我就是他们的顶梁柱,就是他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我不能倒下,所以我必须坚强,在思索中以酣然入睡。
听见父亲的叫声,已经是凌晨五点,翻起身来叫醒熟睡的儿女,从梦中惊醒的女儿,双眼紧闭,小手不停地着眼睛,朦胧中的儿子,左脚左脚的鞋穿在脚上,我们洗漱完,背起行囊,就这样走出了家门。

女儿背着心爱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面,儿子同样背着书包,紧跟其后,我背着沉重的行囊,心里无味杂陈,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瘦弱的父亲拉着箱子紧跟其后,我们祖孙三代,一行四人,走在家乡的路上,慢慢的向村头走去,此刻,略微懂事的儿子停住了脚步,回头问我:爸爸,我们还回来吗?我回答:回来,但不是现在,等将来,你和妹妹都考上大学,我们风风光光的回来。
朦胧中已来到村头,只留下年老的父亲,我跟儿女上了车,黑暗中看见父亲的身形显得异常的瘦弱,只说了声,:爸爸,你回吧”他一声不吭,只是用手背一下一下的抹眼泪。
汽车缓缓的开始移动,慢慢的,父亲的身影在我视线中模糊。别过头。我不停的擦拭不争气的泪水,我是这样的无奈,又是这样的绝望。透过车窗望着极速倒后灰蒙蒙的景色,一往情深,却又满是忧伤,一如这婆娑的世界,让你笑着承受遍体鳞伤。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前途就在脚下,命运就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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