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电影中的主角是4位残疾人运动员，但他们的励志拼搏故事折射出的是他们的这个群体的‘精神力量’，我希望这部电影能够鼓舞到更多的残疾人朋友……”10月27日下午，一部讲述残疾人运动员励志奋斗的纪录片《水让我重生》在龙湾万达影城举行了在温的首次路演，龙湾区残联组织集体观影，本片导演金行征来到了现场，和观众分享交流。
金行征是温州人，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百人计划”研究员之一。长期以来，他热衷于纪录片这种电影表达形式，截至目前其导演并上映的纪录电影已有3部，都在关注残疾人这个群体。此次他耗费6年跟拍完成的纪录片《水让我重生》，片中4位主角亮相杭州第4届亚残运会获得了12枚金牌。
从偶然听说到深入挖掘故事
8年拍摄3部残疾人题材纪录电影
作为一名纪录片导演，早在2012年～2015年，金行征就已经凭借自己导演、拍摄的纪录片《离开》、纪录片《消失在黎明前》，先后入围了2015年第9届伊朗国际纪录片节、2016第15届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等，纪录片《消失在黎明前》更是获得了2016年中国西宁FIRST青年电影展“一种立场”奖。
不管是记录了浙江中部山区一所学校所经历的衰亡的《离开》，还展现城市化进程中乡村的现状的《消失在黎明前》，金行征的纪录电影总会把视角锁定在一些特别的群体或者个人身上，透过镜头记录、展现他们的故事，从而引发人们的思考。而在这时，他还未曾将自己的镜头对准过残疾人这个群体。
2015年8月，金行征应邀来湖北宜昌五峰参加“女儿会”活动，原本计划来寻拍当地的民族风情和民间建筑，结果在与一位司机闲聊时听说了全国道德模范罗长姐呵护照顾病儿的故事，就直接去拜访罗长姐。“这是一个伟大母爱的故事，也是我拍摄的第一个关于残疾人群体的故事。”金行征告诉记者，当第一次到罗长姐家，看到他们家庭环境时，便在镇上住下，每天去罗长姐家与她闲聊。从早到晚观察罗长姐和儿子的饮食起居、一举一动，最后决定拍一部真实的纪录片《罗长姐》。纪录片《罗长姐》最终获得了第54届台北金马奖最佳纪录片提名、第42届香港国际电影节纪录片竞赛特别表扬奖、首届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年度新锐奖。
中国人喜欢说缘分，也正是《罗长姐》这部纪录片，打开了金行征和残疾人群体的缘分。“《罗长姐》上映前，我请了一位朋友帮我制作电影海报，他看了3分钟的电影预告片后，他很是感动。跟我说起了七位没有手臂的艺术家的故事……”金行征说，这7位无臂艺术家中有4位在不到10岁时不慎触碰高压变压器而截肢，有1位年轻时在矿井中被炸去双臂与一只眼睛，有1位而立之年时在工地作业时不幸被切割机切掉双手，还有1位则是因小儿麻痹症导致他的手不能抬举，年少时被他的父亲抛弃。但是，他们在逆境中不甘示弱，迸发出昂扬向上的勇气和力量，用自己的口与脚去篆刻，去绘画，去写书法等形式创作艺术作品，获取社会有价值的成就，脚踏实地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自尊与自信。这个故事又一次点燃了他的创作欲望，决定拍摄纪录片《无臂七子》。该片最终获得2019年第四届浙江省纪录片“丹桂奖”最佳长纪录片。
也正是因为拍摄《无臂七子》的缘故，纪录片《水让我重生》的创作概念第一次跳进了金行征的脑海。“《无臂七子》中的和志刚是一位残疾人书法家，也是一位游泳冠军，他在各种残运会上获得了田径、游泳项目等各种金牌32枚。拍摄电影时，我们想为他找一位年轻时期的替身，然而接触到了中国残疾人游泳运动员王李超，也由他开始接触到了更多的残疾人运动员……”金行征说。
耗时6年拍摄《水让我重生》
4位主演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主演
10月28日晚举行的杭州第4届亚残运会闭幕式上，浙江游泳女运动员蒋裕燕担任了中国体育代表团旗手。蒋裕燕是杭州亚残运会获得金牌、奖牌最多的运动员，她在游泳比赛中获得7枚金牌、1枚铜牌。巧合的是，她正是金行征导演的《水让我重生》的其中一位主角。
与普通电影的拍摄不同，纪录片的拍摄是没有固定剧本的，追求的是真实地记录。 金行征告诉记者，在《水让我重生》的拍摄过程中，他其实拍摄了很多个主角，在拍摄完成后，他通过剪辑大量影像素材，最终成片用4位主角串联起了整个故事，除了蒋裕燕，另外三位是中国代表团皮划艇运动员谢毛三获、游泳运动员王李超、游泳运动员杨博尊，也都在本届亚残运会上收获了奖牌，“他们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主角，他们的故事折射的是这个群体故事，是这个群体奋勇拼搏、为国争光的故事。”
蒋裕燕是浙江绍兴人，4岁时遭遇的一场车祸，使蒋裕燕失去了右腿和右臂。金行征说，团队从2018年开始跟拍，开始跟拍蒋裕燕时，她刚入选浙江省残疾人游泳队不久，当时没有人能肯定说出她的未来会走得多远。但那个时期的蒋裕燕，为了在泳池中自由驰骋，每天至少游1万米，成绩不达标时还会加练。
今年30岁的王李超在8岁时因为一场意外被夺去双臂。这些年来，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全部时间都用来训练，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也收获了无数荣誉。赛场上的他如一条“无臂蛟龙”，踏水搅浪；赛场下的他则多了“铁汉柔情”，他与妻子打视频电话时声音温柔，会称赞妻子选的婚纱，也会深情对视来探望的妻子。
还有杨博尊，因病失明后开启逐浪生涯。由于后天失明，盲人游泳更考验节奏感、平衡感和对身体的控制，比健全人学习游泳要难许多。但无论是早期心态的一次次崩溃，还是父母对他选择专业游泳事业的不理解，或是突然从健全人成为盲人所带来的生活不便，他都没有轻易放弃。2005年开始，他从残疾人游泳训练队员一步步走上领奖台，连续收获三届残奥会冠军，并打破世界纪录。
嫁到温州泰顺的残疾人运动员谢毛三的故事也让金行征很感动。“拍摄过程中，我了解到她因小儿麻痹症落下残疾，开始练习皮划艇项目的时候已经28岁。但是，她靠着惊人的毅力和刻苦的训练，在这次杭州亚残运会取了首金的好成绩，也正是在告诉大家‘积极面对人生何时开始都不晚’。”金行征。
用更多镜头讲述残疾人故事
为残健融合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过去5年来，浙江残疾人事业交出了一份靓丽答卷，主要指标继续保持在全国前列。残疾人参加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比例达99.84%；建成残疾人之家1631家；3.3万名残疾人接受机构托养、庇护照料服务；残疾人基本辅具适配惠及15万人次。浙江，持续探索扩大残疾人文化产品和服务供给——深入实施文化助残“五个一”工程，大力推动残疾人体育事业高质量发展——从培育竞技人才到普及全民健身，从改造硬件设施到升级软件服务，从完善政策保障到创新体制机制，越来越多的残疾人在运动中收获自信与健康，让生命在拼搏中绽放精彩。
今年10月13日下午，为献礼本届杭州亚残运会，纪录片《水让我重生》在杭州嘉里中心百美汇影院举办首映典礼。此次回到温州为电影进行路演，对金行征来说意义格外不同，路演现场来了他的高中老师与同学。在金行征看来，从《罗长姐》中讲述的伟大母爱，到《无臂七子》中讲述的自强不息精神，再到如今《水让我重生》中讲述的顽强拼搏、为国争光故事，他的镜头正逐步从展现一个人的故事到展现一群人的故事演变。而从这个残疾人群体身上，他看到的是残健共融发展带来的“无限可能”。
“就像是《水让我重生》中4位残疾人运动员，他们在体育运动竞赛中收获了荣耀和自信，展现了他们奋勇拼搏、为国争光的精神力量。他们不再是一个个运动员的‘不可能’，而是一个个‘无限可能’。”金行征说，像类似这种记录残疾人运动员的片子太少，拍摄这部片子主要希望让大家能多了解这样的群体，让更多人了解到他们背后的一些故事。这部片子的主题是“水”，水给予大家很多的包容，可以在水里做任何动作，可以做任何自己的想要做的事情。“水”，又有谐音“谁”，到底是谁给你重生？有可能是教练、家长或者国家的扶持等等。希望能够通过影片，推动一个更加包容、平等、理解的社会，同时也为残健融合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据悉，该片已入选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十四五”纪录片重点选题规划，曾获得浙江文化艺术发展基金、杭州市文化精品工程项目扶持。对于下一部纪录电影的规划，金行征说，其实在《水让我重生》时就有了想法，这是因为他在过程中接触到了许多残疾人运动员的教练，听到和看到了他们和残疾人运动员之间有许多感人故事，他希望在此通过纪录片的形式将其呈现出来。
供稿:温州晚报
记者陈培培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