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花

文/宋海霞

　　有一些人，他们对你好，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而他们，就那样一直一直地对你好，直到你产生这样的疑惑，直到你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对待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回报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回馈些什么，因为，你从内心里感觉到，不管你做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哪怕是做一丁点的，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会让自己脸红，而他们会感到诧异，似乎你在做一些有意破坏彼此关系的事情，瞬间就会疏离了相互间的亲近，似乎在无意间中止了某种默契，于是，你想一想，琢磨不透，但也不敢刻意地违背本心去走多余的道路，只能在感激的情愫中默默接受着这种感情的馈赠也罢，关怀地温暖也罢，惦念的感动也罢，呵护的享受也罢，默默地温存着，在心里最柔软地地方储存着，直到他们再次出现时，你就觉得那是最亲近的人，再无其他感觉，而你依然会心怀感激地接受他们为你所做的一切，除了感到心的距离很近，再无其他可以形容，进一步会损坏感情，退一步又会彼此伤害，只有默默地接受并享受被呵护倍至却无任何索取。

　　回顾与他们交往地过程，似乎一开始扑面而来的，也不仅仅是呵护和温暖，本能地，就包含有一种亲近，你接受了这种亲近，熟络地就像多年地好友一样，默契地靠近，亲近地坐在一起，无须什么言语，就那样看着别人聊天，听着别人寒喧，在人群中，就像另有一个你自己坐在旁边，像他一直以来就那样陪着你，人群要散了的时候，他就那样追随在你的左右，给你一个安全的距离，安全的呵护，你们和大家一起聊着天，告着别，或者亲切地告别，或者义无反顾地当起护花使者送你回家，你假若想要逛逛街的话，他一定笃定地陪你，给你拎包，替你付帐，你当然不会让他花这样的钱，那样似乎默许了些什么，于是，他默默地收起钱包，下次还是会抢着替你付，付不上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给你坚定的陪伴，然而，到告别的时候，他会儒雅地跟你挥手，从不拖泥带水，也从不过多要求什么。下次见面，一如既往地亲切，却无任何感情地负累，也无任何做作的表情，似乎一生下来，就是心无杂念地两个人并肩站在了一起。这样的两个人，不用害怕别人说三道四，不用担心旁人误会多言，就自然而然地亲近着，像两个性别的一个人。

　　抑或她是个女人，你们一见如故，你欣赏地看着她，听她说着话，你觉得她要么光彩夺目，要么才华横溢，要么阅历丰富，要么温婉可人，她的存在，就是一束光，倘若她也喜欢你的话，你们就成了心照不宣的朋友，无需攀谈，无需热络，你们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一致对外。这样交往下来，见过很多次面后，你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间或聚一下，想起来的就是这样一些人，只要合拢来，就像一个个散落的浮萍，聚拢来成了一朵盛开的荷花，流淌着爱与和谐。

　　这样的人，你交往了十年二十年，年年一个样，面面都相同，他们的身边也许有无数个女孩子或男同志，但只要你在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在你身边，一定是呵护着你的一个人，似乎其他的人都不存在，说着大家的话，却溢不住地表扬着你，称赞着你，似乎他们才见你第一面，似乎他们以你为骄傲，公然地给大家一遍遍地说着欣赏你的话，说着他们眼里的你，从始至终，都是满满地喜欢，满满地心疼。就像你刻在了他们的内心里，只有一遍遍地说出来，才能不沉入心的湖底，而是又重新一次把你在心里的感觉重温了一遍。

　　这样的时候，你只能满含欣喜地听着，无限感激地笑着，不知说些什么，也不知在大家都开始纷纷地表扬你的时候做些什么，只能一起重温着，回顾着，分享着，感怀着，但在心里却默默地问自己，我何德何能啊，得到这么多，只能加倍地又把他们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加了一个砝码，以至于多数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和感情为什么会那么好，而连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就像大家一样，你们在平时也是几乎不联系的。

　　不联系也很好的感情，就像你放在家里不用的至爱之物一样，它永远在那里，满含欣喜地在你眼里，满怀深情地在你心里，你喜欢它，只是因为当初地如获至宝，也是因为当时地些许回忆，人生就是这样的许许多多地回忆组成的，而他们，也是你人生际遇的回忆，而已。

　　他们，无论男女，都像是上帝派来温暖你的。男的像绅士一样爱着你，女的像姐妹一样捧着你，你除了温柔地对待他们以外，无需也无法做任何事情，就像水流淌在心田里一样，情流淌在你的生命里。

　　我对待这样一些感情是木讷地，除了被动地接受和被动地被爱之外，从来生不出任何想法，也从来做不出任何事情，就像树木生长在森林里，随风而动，自由地呼吸，自在的生长，敞亮地接受着阳光的照射，湿润地享受着微风的拂面，在蓝天下歌唱，在白云下呼吸，而心里却生出了花，像阳光发出了光芒，像微风散出了气息，自然而然，无声无息。

　　这样的感情，比起那些你需要刻意经营，需要时常维护，需要用心联络，需要不时打点的感情，就像阳光空气与家常便饭一样，生命只要存在，你就沐浴在阳光空气当中，而生活只要继续，你就得穿衣吃饭。一种是恒常存在的，一种是由你而生的，一种是收获，一种是付出，缺一不可。

　　我将这种感情比作是阳光空气，在人的生命中是无比珍贵的；我将这种感情总结为欣赏，在人的生命中是无比宝贵的，而我对待他们的态度，就像是木生花，存在就是一种美好，无需回报。

作者简介

宋海霞

宋海霞，笔名：因果，甘肃省嘉峪关市文联三级调研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嘉峪关市作家协会顾问，鲁迅文学院在兰州培训班第一期学员，在《文学月报》《东北亚文学》《北方作家》《作家联盟》《远方选刊》《厦门文艺》《甘肃日报》等全国各大媒体、网络平台及当地报刊、杂志发表有数百篇散文、小小说、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著有电子版散文集《花开的痕迹》《雾里的阳光》。

编辑：曲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