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谢天开:精心、精致、精美的四川村落调查立档——读《守望老家》

文/谢天开

《守望老家》,是一套四辑的四川传统村落立档调查样本优选,它的意义在于以文字与图像培护四川的历史文化优良根基,以文字与图像承继四川的历史文化优良基因。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传统村落所承载的风土、风物、风俗、风尚、风流,是如此的暗地妖娆,魂牵梦绕而成为了我们的文化共同体。著名作家和文化学者冯骥才先生言:古村落是中国最大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相比那些进入了世界文化名录的文化遗产,我们身边的传统村落(社区)更与我们的呼吸息息相关。因为这是我们的乡愁,这是我们的“老家”。

《守望老家》套书的第一个特点为精心。

传统村落(社区)是华夏农耕文明给后世留下的宝贵历史文化遗产,传统村落的繁衍发展过程也是华夏农耕文明的发展历程,其包罗了政治、经济、历史、艺术、建筑、社会、文创、文旅等诸多学科的知识,具有极高的历史文化价值、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等。如何保护与立档四川的传统村落?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系统工程。

据套书主编孟燕女士回忆,2014年6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摄影家协会和中国文学艺术基金会等共同召开了“留住乡愁——中国传统村落立档调查”工作启动会;同年10月,四川省传统村落立档调查工作启动暨培训会在成都召开;再到2021年1月,前后花费6年光阴,终于推出了这套《守望老家》。

盐源县泸沽湖畔的木垮村

所谓精心,首先是精心培训。套书以冯骥才先生主编的《中国传统村落立档调查田野手册》为范本,挑选培训了套书的撰稿与审稿队伍,主要以省内高校相关学者专家组成,如撰稿的杨骊博士、杨正文教授等川省中青年民俗学者;审稿的毛建华教授等,是川省资深非遗评审专家;统稿专家为李建中先生、李锦女士,为川省知名民俗专家。

正是有了《守望老家》一套四辑,精心选取了26个具有广泛性、代表性的立档调查样本,带动了后来全省先后以图文方式记录的国家级传统村落42个,并且这一工作目前仍在继续。《守望老家》可谓是有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之功的。

通江县梨园坝村

《守望老家》套书的第二个特点为精致。

这里的“精致”有周到细致的意思。在对26座村落(社区)的选取中,既有城乡结合部的大邑县安仁镇街道社区、自贡市沿滩地区仙市镇仙滩社区,又有地处山区的江油市二郞庙镇青林村、理县桃坪镇桃坪村、丹巴县梭坡乡莫洛村、盐源县泸沽湖镇本垮村等,如此而兼顾区域性与民族性。

套书在图片的分类编号上凸显了学术严谨性,如在“村落面貌”中又划分为“全貌、村落与自然关系、村落不同角度的景象、主要街巷、重要公共空间、自然特色”,很好地在空间维度上反映了村落的自然属性与人文属性的关系。又如在“历史见证”里,又细分为“村落历史见证、家族历史见证、文献、其他有年款的遗存”,如此在时间维度上反映了村落的社会历史文化的属性。

除了图片的立档,在文字的归档上,可谓言简意赅,一目了然。如对宝兴县硗碛乡夹拉村和平藏寨的文字归档表的栏目有:“年代、形成原因、类型、地质、自然面貌、民族、姓氏、生产、历史见证物、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自然遗产、现状、村落简介、其他”等等。

对历史文化村镇的保护,最重要的是保护古镇的整体风貌和文化环境,而不只是单一的历史遗迹和个体建筑。因此,归档的文字应是简明而完备丰富的。当然,如此的文字归档,为后来的村落调查者、文创工作者、深度旅游者大开了方便之门,善莫大焉。

演出中的江油市青林口高抬戏

《守望老家》套书的第三个特点为精美。

这里的“精美”是指追求拍摄、选取的图像,在充分尊重历史环境、保护历史文化遗迹的前提下,采取了日常纪实与生活美学相结合的原则,使传统村落(社区)整体及其历史遗迹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文化教育价值不断得到新的升华,并获得文化增值。

如对建于明末清初的广安市广安区肖家溪社区的图片,为了反映此社区曾为历史悠久的水陆码头,调查者采取了航拍方式,全景式恢宏,并且沿着渠江分别北面、西南面、东北方向,远景、近景地呈现了那山那水那老家的历史与当下,人文与自然的关系。

再有“巴渝古道”石碑、至今仍旧在使用的巴渝古道、肖家溪苏姓人家翻阅族谱、距离肖家溪古镇以北4000米的冲相寺摩崖石刻、农闲时纳鞋底的妇女、用胭脂萝卜制做咸菜的居民、打长牌的居民、拉二胡的居民、渠江捕鱼的劳作场面等等,将这座古镇呈现得如诗如画。图像大于文字,《守望老家》所呈现出的生活美学,韵味悠长,白云无尽。

理县桃坪村羌族口弦演奏

立档是研究的开始,研究是立档的深入。以文立档,以图证史,《守望老家》套书虽为四川传统村落立档调查样本优选,却制作得相当精心、精致、精美。所呈现出来的巴山蜀水,或为现实的风格,或为历史的风格,或为浪漫的风格。在简明的学术上,弥漫着诗意的怀乡之愁绪,日常之民俗之风致。

灼灼璞玉,静世芳华。《守望老家》对保护与传承传统村落的文字与图像的价值,在政治、经济、历史、艺术、建筑、社会、文创、文旅诸方面,将是日久弥新的。

【作者简介】

谢天开,知名书评者,成都锦城学院教授。

书名:《守望老家》
主编:孟燕
出版社:四川美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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