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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宁县行

日期: 来源:涟法治收集编辑:涟法治

作者:朱晓卉     

新年伊始,立春已至,在落日的余晖中,与晚风同行,与温暖同行。

走在马莲河高架桥上,刮过耳畔的晚风多次提醒,几场小雪光临之后,今年的宁县城才有了冬天的样子。

(摄影:张建虎)

曾经的黄土塬面和台地上,雪花开了漫山遍野,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细细瞧着,一城的山水竟然都有了可亲温柔之态,让人忍不住,想生出一双大长臂,去摸一摸,去捏一捏那些一直以来傲娇支棱的大塬畔和恣意纵横的深沟壑。

桥下的马莲河水是结了薄冰的,冰面还覆了一层薄雪,潋滟春光里的一河碧水变成了一条白练,远眺,四桥飞架马莲,一河银龙舞。

(摄影:张建虎)

我站在马莲河高架桥上看宁县城的冬天,看冬天的旅人站在低处的马莲河老桥上看着我 ,偶然的命运里有必然的河流,对此我深信不疑。

一次远眺,一个对望,我们在跨越同一条河面的风语中读懂了对方,从年里闹腾,从此处寻根,寻梦,找自己。

有那么一天 ,接近年关,走在下班路上,穿过车流不息人潮汹涌高楼林立的街道时,漂泊的心怦然动了,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期待一个抱琴看鹤去,枕石待云归的恬静梦乡。

(摄影:张建虎)

任意拆封了一座装进了盲盒的古城, 宁县二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宁县在哪里?

地图上的宁县在甘肃省东部,庆阳市东南部, 东屏子午岭,西襟泾河水,南距咸阳国际机场200公里,北距庆阳机场50公里。

资料里的宁县,是一座长在董志塬边,行走在川台山河之间,从诗经《七月》走来的古风小城。

周先祖公刘在此拓荒务农,开创基业,属周族发祥地。周平王东迁后,义渠族又在此建立义渠国,定都宁县城西的庙咀坪(有一说在宁县焦村镇),长达500多年之久。直到秦朝,这儿开始设县制,名曰义渠县。民国2年(1913年),改宁州为宁县,这个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宁县似乎很普通,像所有的大西北的小县城一样,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历史长河中,寂寂无名了好多年。

宁县又是那样的不普通,放眼黄土大塬上,宁县是孤本,是个体,不可复制,无法模仿,有许多尘封的故事等着被新时代发现发掘。

宁县一直在守候,一直在绽放,有名无名,都有香,千年来一直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魅力。

宁县有北豳古城、义渠古都、秦直古道、辑宁楼等历史遗迹,等着与你光阴对白;宁县有香包、刺绣、剪纸、石雕等民俗产品,等着与你叙情焕新;宁县有穿越县城的银西高铁、银百高速,穿境而过的西平铁路、福银高速、国道327、211、244线,等着你狂浪狂飙;宁县有泾河马莲河九龙河等9条河流,有200多万亩的林地和绵延县境东部的子午岭原始森林,等着你休养发呆;宁县还有新发现的储量丰富的煤炭、石油、天然气富矿等着你惊叹徜徉……

手头的攻略资料渐丰, 合卷小憩的时候,人已踏上了开往古城的列车,车厢里满载的是回家过年的游子,同频共振的方言乡音热闹了原本寂静的旅途时光。

看到自己的样子在玻璃窗上飞速闪过,心里愈发笃定,无论那座城是故乡,是家乡,是梦乡,无论自己是归人,还是过客,总是要去看一看的,因为冲动的心中充溢的情感纯粹而又美好。

如风行万里,踏雪入宁县。借着初雪的明丽之光,竹杖芒鞋,一蓑风雪,花了几个小时,随意随性地溜达了一座叫做宁县的城。而后,又在一条叫马莲河的石板桥上,淋着雪,默默出神,想要在走马观花的浮光掠影中,书写出一个有名有姓的新春旅途。

你看到了四面山,看到了三条河;你看到了半城坡,看到了一城雪景;你看到了古居,也看到了新楼;你看到了石桥,高架桥,也看到了高铁桥;你看到了普通人家,也看到了匆匆行人……,古城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纯粹,真实;但细细品味,看山又不是山,看水也不是水,一切又在想象之外,具有现代性,又在发展中。

让人长久驻足浮想联翩的,是那一方叫做庙咀坪的古豳遗址台地,似一簇花蕊,被城北河与马莲河紧紧环绕着,倔强地绽放在了县城中心,使得原本可以宽敞开阔的县城变得局促逼仄,心中不免有了小小的遗憾。

然而,继续踏雪北行,登上北山的豳风亭,从高处俯瞰,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好景致!眼前的庙咀坪台地和环绕的三水已经化作了一只振翅飞舞的雨蝶,一艘遨游飞翔的星船,舞着风雨,载着岁月,庄严地宣告了这座城的前世今生,昨天和今天,今天与明天。

雪继续飘落,人继续站在桥上。渐渐,华灯初上,慢慢,游人如织,眼前的一切变得活色生香,烟火可亲,那浓浓而起的乡愁情绪呀,千万诗句都不抵。

借着三分水色,三分山色,三分雪意,斗胆狂语一分:诗意之城看见美,古风小桥上遇见真,原来人间的天堂在此,心中的故乡在此,旅人的梦乡也在这儿。

心结已解,旅人抖了抖肩上的落雪,发际的落雪,隔着两座桥的距离,向我挥了挥手,何其有幸,同朝淋雪,年岁并进。

然后,我们在自然中相遇又在自然中分离,看着那远去的并不清晰的身影,我笑容可掬。

草木蔓发,春山可望,新的一年,重新出发,继续看宁县,看山看水看新貌 。新的一年,从心开始,继续看世界,找家乡,找故乡,找自己,自由又快乐。 

(作者简介:朱晓卉,宁县文联干部,甘肃省作协会员,宁县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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