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区谷里街道张溪社区徐家院
近读中华诗词学会推出的《中华诗词/丁梦然集》,似有清风扑面、煦日暖心之感。通读这24首诗词,近体格律诗(俗称古诗)以七绝为主、七律、五绝为辅,计14首;古词引用了沁园春、釆桑子、卜算子、江城子等古代词牌,计10首。不难发现,作者遵循了我国传统诗词的创作规律,照顾到了平仄、韵脚、起承转合等技法的运用。阅读这组诗词,分享到了作品的美学信息,感受到了作品的艺术性与当代性的有机融合。可以说,丁梦然诗词艺术的当代性,是其长期的生活、学习和工作经历积淀的结果,不仅集中反映了作家的创作经验,而且整体体现了作家的艺术探索,这是值得关注和肯定的。
中外理论界对艺术当代性的解释和探讨尚未完全统一,显得复杂而微妙。参考意大利哲学家阿甘本、我国艺术理论家巫鸿等人的观点,我学有所思,学有所获,比较认同艺术当代性的“当下"概念,是现代性中有机现实的一部分,通常与时间有关,但不止于固定的时间概念,它是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紧张关系中形成的,且具有明显的未来指向,是当下对下⼀个瞬间的开放性,这为社会环境因素的“内化"达成艺术性提供了灵动的条件。
纵观丁梦然的诗词,虽然从技术上釆用了我国传统的诗词表现手法,但在艺术上更接近当代性,使读者第一时间进入当代社会生活的现场,从中获得审美的感受和思想的启迪。《党庆百年颂》《喜庆党的二十大》,显示了主题性文学创作“当代性”的特质,主要表现在它对当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审美确认与艺术拓展,丰富了我国包括政治抒情诗在内的社会抒情诗的表现形态。一首《元旦祝愿》则把当代社会抒情的视野引向了更为辽阔、壮美的领域,起句不凡,出现了“昨夜东风昨夜梦,人间尽是美乾坤"的大气俊美之句,经过高度凝炼的社会业绩的慨括,提炼出了“无意栽花花出色"这一使人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名词,引出了“一年又是好光景,唯愿家邦万象新”的美好祝愿,贯穿着作者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人文情怀。
有多少观众(读者),就有多少哈姆雷特,这是文艺领域受众以莎士比亚戏剧为例,流行的个性化认知的一种说法,又可以改称“每一个观众(读者)心目中都有一个自己的哈姆雷特。"以说明毎个人都有一个自我的、心灵的主题,对同样一个客体对象,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认识。丁梦然的诗词具有相应的规范和稳定性,她选择了我国古诗词的创作技法,在形式上规避了自由诗(又称新诗)“形式不拘”“任意作为"带来的结构松散、内容芜杂等缺点,同时,作为一个在文学创作中产生过不少新诗果实的女诗人,丁梦然在这组传统技法的诗词中,较多注入了现代新诗的优秀元素,使其在相对稳定的作品构架中充实了当代艺术的表现技巧,更好地服务于内容,将艺术的当代性演绎为具体形象、可知可感的“美的音乐"“美的图像"“美的事物",使社会环境因素通过作者的智慧和心灵活动,“内化"为具有一定创造性的文学作品,这在其“乡间作品"“乡村诗词"中得到了显著的反映和佐证,也是我最为关注的。
江宁东山段健身步道
除了《山行》《咏梅》,其它诗词都直接取材于南京江宁的美丽乡村,在乡土文学的艺术当代性的表达方面有所发掘和展示。如《大塘金》《石塘人家》《朱门古镇》《白鹭田园》等,作者与所要创作的乡村直接对接,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把大美江宁的乡村画卷及红楼文化、生态文化、小康文化等定格成文字,诉诸于情思。说起家乡,这一更多贴近乡土、使人联想到农村的词语,就不能不说到乡愁。乡愁不仅是一种经典的怀旧,而且是一种精神的依皈。丁梦然在《乡愁》呈现了“秣陵关内风光丽,掩面杏花开满园"的绚丽景象,后两句“千里乡愁微信寄,梦回故里享春天。"则从自然景色及其人格化的点拔中走出来,生发出千里乡愁、梦回故里的时空情愫,“微信寄"极有当代生活的气息,“享春天"是对故乡发展变化的暗示。
在我国传统文学的发展过程中,唐诗宋词元曲具有标志性意义。尤其是词的出现,既是对诗的补充,又是对诗的解脱,它包含着向“现代词焐"过渡的内在倾向,使人们拥有更多的写作选择的空间。《中华诗词/丁梦然集》中的古词10首,占这组诗的比重较高,创作形式和技法上也趋于成熟,其艺术的当代性或蕴藉其间,或表露无遗,把乡村振兴的主题艺术化地体现出来,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江城子·东山香樟园》轻盈欢快的节奏,导向了“游客赏荷留倩影,无去意,约相逢。"的美好心境。《卜算子·马场山行》仿佛将过去的情爱典故现实化,写到的场景和人物生动活泼、跃然纸上。《浪淘沙慢·马场山》占有篇幅宽度增加的先机,在表达选项上有了更多的回旋余地,除了对典故传说的裁量,增加了对史实的阐发、叙事的描绘、岁月的兴叹,由平面向立体折射,点面结合,线型延伸,节奏铿锵,借助“
辽阔马场画卷呈现,听千古豪唱"达到借古喻今、古为今用的艺术效果,其当代性也继续得到张扬。《满庭芳·秣陵关》《念奴娇·杏花村》
江宁区佘村一处观景台
《沁园春·石塘竹海》反映了作者多品种把握词牌的创作追求,根据不同词牌的特点,结合江宁美丽乡村的不同特色,创作上呈现音乐美、画面美、心灵美的新格局,这与艺术的当代性的表现要求是吻合的。
在我国主题性美术创作实践中,学界出现重构“当代性”的研判时日己久,就意味着要通过上层建筑推动和支持主题性美术创作,从而营造出一套新的叙事系统、话语系统和意义系统。包含诗词在内的文学创作也或多或少存在着这样的系统要求,丁梦然的《沁园春·壮哉中华》可称为代表性作品,其历史厚重、时代暂新之有机结合达到新的维度,政冶抒情的艺术性和当代性再上新台阶。如果说这首词是国史、党史的高度艺术概括和浓缩,那么《鹧鸪天·父亲》则是亲情、人性的艺术释放和弘扬,“难舍随仙去远行,光明庄上水清清。房前桃李凭阑处,凝聚殷殷家父情。”,此情此景宛如影视镜头,历历在目,昔日重来。“寻伟影,望无形,不堪回首泪盈盈。尊前咛嘱依稀在,天籁之音若九庭。″寻而不见,相望两界,其实父女情深似海,父爱刻骨铭心,这种朴素而高贵的人性之情、人道之义,虽然由来已久、绵延不绝,却在新时期、新时代赋予了新的人文价值和社会价值,其艺术当代性的现场感、动态性和抒情美得到了相应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