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骥伏枥志千里
------读父亲滕延青长篇小说《街上》有感
作者/滕萧羽
前不久,由广东花城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巜街上》一经问世,就引起读者广泛的关注。作者是一位年逾八十的老人,他,就是我的父亲。父亲花了六年的時间,终于创作出这部近五十万字的长篇巨著,让我们这些晚辈既高兴和激动,又感到汗颜。
正如父亲所说,他在开始写这本书时,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硬是一边学电脑,一边学习用拼音打字,今天打上一段文字,明天打上一段文字,孜孜不倦,锲而不舍。他就像是泰山上的挑山工,挑着沉重的担子,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到实在累了,就停下来歇一会,再继续挑,最后,他终于登上了顶峰。可想而知,对于老父亲来说,他所付出的辛劳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父亲出身于商业世家,他的爷爷、他的父亲和舅舅以及他的老丈人都是镇街上的商人。他们曾在这片古老而繁华的镇街上努力创业过,为生存而挣扎过,但他们都已经作古了。父亲每每回忆起来,老一辈人的音容笑貌都会像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他非常地怀念他们,他实在不想让这一切永远湮灭在岁月的长河里。因此,他想用自己的文字,为他记忆中的老一辈人留下一点痕迹,为他所熟悉的古镇老街画出一幅鲜活的风俗人情图。我想,这正是父亲下决心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初衷。
我用了几天的时间,几乎是废寝忘食地读完了父亲的这部小说。从一开始,我就被作品深深地吸引住了,我惊叹老父亲惊人的记忆力,我惊叹老父亲讲故事的本领,我更惊叹老父亲驾驭作品结构和文字语言的能力。在阅读这部作品的过程中,我无数次的感动,无数次的泪流满面,无数次地觉得父亲是那样的高大伟岸,我似乎重新认识了我的父亲。
(读后感作者滕萧羽)
作为儿子,我很想用下面的几段文字来表达我对父亲这部作品的粗浅看法。
一、这部长篇小说作品,浓墨重彩地写了古镇街上一家普通烟店兴衰史,更是细致地刻画了主人公艰难坎坷的创业历程。还写到了兴隆和祥泰两家百年老字号烟店数十年来,在历史长河中的沉浮兴衰,但在写作上,他没有热衷于描写同行之间在竞争中的种种勾心斗角,而是通过各种矛盾冲突,展示出现实的复杂性和人性的光辉。可见,父亲的在题材的处理上可谓独辟蹊径,高人一筹。
二、整部作品分为了上、中、下三部。在作品的上部和中部,作者除了写两家老字号烟店的主人公在行业竞争过程中跌宕起伏、富有情趣的故事,更是突出了两代主人公的艰难曲折的创业历程;在第三部里,写到因新中国的解放,合作化之后行业内的竞争开始偃旗息鼓。写出了主人公积极靠近党和政府,无论做什么都是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对于社会上的各项运动都能积极参加。真实地写出了在社会的大变革中,社会普通民众的思想、心态和生活的大变化。
三、人物活动离不开社会的大环境。如解放前的外出逃难丶被国民党兵拉壮丁丶新中国成立丶土改运动丶抗美援朝……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那场文化大革命。可以说,此书通过对浙东大地一条古镇老街历史变迁的描写和叙述,真实地反映出新中国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
四、此书用诸多的文字,生动有趣地为读者展开了浙东地区一幅多姿多彩的风土人情的画卷。如书里写到的取水丶迎亲丶祈梦丶街上演戏丶集市等等,简直就是一幅新的《清明上河图》。这也正是作品最成功最有特色的一个方面。
五、作者在描写和叙述店老板与店里员工在平时相处时的故事时,自始至终是抱着一种客观平和的态度,尽量避免用阶级对立的口吻来叙述故事。如周而复创作的长篇小说巜上海的早晨》,是一部以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为题材的作品,是写资本家如何抗拒改造,工人们又是如何与之斗争。而父亲在他的作品里。却尽量避免了这样的重复,只是真实地写出了烟店老板心中的忧虑和诸多困惑,而对政府的政策却不是太抵触,真实地反映出当年城市小商人的心态。
六、这部作品在结构看似松散,但每一个内容章节联系紧密,故事情节做到了环环相扣,人物的人生轨迹前后连贯,有始有终。作品充满了浙东地域风情,文字简练,朴实无华,语言生活化,使用了不少地域方言,没有过多的描写,不是欧式语言,在语言风格上很有点像老作家汪曾祺。
父亲滕延青于1968年在杭州大学中文系(即今浙江大学文学院)毕业。曾担任过中学高级教师。业余时间喜好阅读写作,他已经断断续续出版过几本书了,而且质量都很高,受到不少同行和老家文化部门领导的喜爱和赞赏。今年这本新书的出版,让我的老父亲欣喜异常。他激动地对人说:“我已是杖朝之年,在这余生里能看到此书出版,算是实现了我的多年来的夙愿。我想,父亲的高兴和激动,不仅仅是因为顺利地出版了这本书,而是他用自己整整六年的时间,为后人留下了一部家族的兴衰史和一部多姿多彩的民俗风情画卷。有极高的文史价值,我们所有的晚辈都应该感谢他!
父亲在书的封底题诗曰:年少志高成旧梦,老来笔底锦花开。桃源古镇展新卷,商贾街坊上舞台。乐水乐山隨君意,为文为史尽吾才。镜中映照旧时月,自有高人褒贬来。
可以这么说,父亲的这首七律诗,精准地抒发了他创作的初衷和全部的心境。
记得前不久,老父亲对我们说:“我人生的三大乐事,就是尽情买书,随意看书,纵情写书。我退休之后,前两者都实现了,今天,我的第三件乐事也如愿以偿了!”说完,老人家爽朗地大笑起来。
老父亲滕延青在他的快八十高龄时,开始学电脑打字,一个字一个字,一句话一句话,六年来,他日以继夜,带着老花镜,每天艰难地在案头前敲击键盘,他以超乎寻常的毅力,锲而不舍,终于完成了这部近五十万字的长篇巨著并顺利出版,实属不易!他的精神和追求实属珍贵,我们再一次祝贺他!并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街上》作者简介:
滕延青,笔名东白。生于1941年,浙江宁海城关人。1968年杭州大学中文系(即今浙江大学文学院)毕业。曾任中学高级教师。业余爱好涂鸦,曾出过《东白寓言集》、《被遗忘的风景》(散文集)二书。他的40万字长篇小说《街上》于近日在花城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