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首诗词《元宵》里写道:“五光十色花千树,姹紫嫣红不夜天,艳艳灯笼高高挂,唯求福祉百万年”,此诗淋漓尽致地写出了元宵节的花灯盛况。正月十五闹元宵,是春节这个民族节日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各色的灯笼挂满了树,夜幕降临,灯笼依次亮起,在暗夜里好像一片火烧云,灯下人头攒动,亲朋好友欢声笑语伴着红灯笼,真是喜庆又开心。
我们有“正月十五雪打灯”的谚语,无论正月十四天气多么晴朗,到了正月十五那天,必定要飘飘洒洒来一场鹅毛大雪,白色的雪伴着红灯笼,真是美轮美奂。正月十五去看灯是元宵节必不可少的活动。
记得多年前,我刚读初中,正月十五那天,天上飘着大如鹅毛的雪片儿,地上不一会儿就积攒了厚厚一层雪,本来父母说雪太大了,路太难走,不打算去看花灯了。可是我们几个孩子都想去,花灯多好看呀,还可以猜灯谜,父母拗不过我们,虽然下着雪,路还远,但孩子们就不怕这些,就是要去。那时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父亲骑车带着母亲,母亲怀里抱着妹妹,我虽然是姐姐,但是瘦弱,远不如弟弟健壮,于是弟弟骑自行车带着我。雪很大,但是那时候汽车少,雪地上只有大大小小的脚印,没有车辙,便不滑。自行车歪歪扭扭,一家人说说笑笑,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骑着自行车去看花灯的一家一家的人,正月十五看花灯,当然要全家人一起。
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脸上凉凉的,花灯真好看,猜灯谜真好玩儿,红灯笼映着脸庞都红扑扑的,我们从街道这头走到那头,又从对面看回来。回家的时候路上的人已经很稀少了,妹妹也累了,闹着要睡觉。弟弟一只脚点着自行车,双手扶着车把等着我跳到车后座上。二四的小自行车,我一跳,一下就跳过了头,跳到了车座的另一边,“砰”一下坐到地上。雪很厚,一点都不疼,我站起来拍打屁股上的雪,父母关切地问:“摔着了吗?”我说不疼,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笑起来,笑声落在雪地里,落在飘飞的雪花上。
随着生活的富裕,人们的精神生活越来越丰富,花灯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看,买一盏“玩灯”拿在手里,“玩灯”造型各异,兔年当然是兔子灯多,小孩子提在手里的兔子“提灯”,大人举着的“挑灯”,还有“拉灯”也不能缺少,满街上都是行走的灯笼。那些庭院外供人们观赏的彩灯,更是五彩缤纷,造型各异。
除了看花灯,还有“玩十五”,重在一个“玩”字,大街上人山人海,中间的空地上舞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披红挂绿的人们在街上组队表演。那踩高跷的,来个西游记四人组合、八仙过海组合等等,演员脚上踩着高跷,比正常人高一两米,老远就能见到踩高跷的演员,这是一门技术活儿,没有高超的技术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根本驾驭不了。演员们时不时地来几个惊险动作,让观众一惊一乍地赞叹。划旱船的多是女子,脸上抹着喜庆的红脸蛋儿,双手划桨,扭着秧歌步,随着手臂的摆动船队缓慢向前,大红绸子绿缎子是她们的服装,微风摆动,水波纹一般。大街小巷沿途的树上被彩色的灯环绕,仿佛那些树都变得金碧辉煌,大型的彩灯时不时地在路边空地上矗立,各种造型都是为了寓意吉祥如意。
在节日气氛浓郁的时刻,一家人欢欢乐乐走出家门,白天去观赏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周遭欢乐的气氛把“玩十五”推向了高潮。晚上,我们沿着街道慢慢地走,到处灯火通明,让人想起辛弃疾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在如梦如幻的花灯中流连忘返,我看看身边至亲至爱的人儿,再仰头看看天空飘落下来的零星雪花,这吉祥的雪,这美轮美奂的灯,让人沉浸在幸福中。晚上回到家,煮上一锅香甜的元宵,日子真的同元宵一样甜蜜。《真州竹枝词引》中说:“元宵者,搓糯米粉,包桂花卤于中而为团,所以象月圆也。”“象月圆也”,团圆的滋味就如同桂花那样香甜。
元宵节,给浓得化不开的年味儿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闹元宵,闹的是欢乐,玩的是开心。马路上有很长的一段,树上的彩灯是柿子大小的小圆灯笼,在无边的暗夜里,红红的柿子挂在树上,很远就能看到,柿子代表的是“事事如意、万事顺意”。烟火起,照人间,喜悦无边,举杯敬此年。
可爱人间烟火,平安喜乐万朵!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淄博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