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人工智能在海量数据的投喂下蓬勃发展，但它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智能呢？本文作者Douglas Rushkoff认为人工智能不是。尽管人工智能在运算等方面优于人脑了，但人工智能仍然无法和人脑的神经元相比，人脑如何产生意识到现在依然是个谜，有待于后来的科学家们解决。原文标题The Difference Between Optimizing and Evol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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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不是生命。

因为它们不会进化。固然人工智能可能会迭代和优化，但那都不是进化。进化是在特定环境中的随机突变。相比之下，机器学习针对的是特定的、预先编程好的某个目的，它可能很复杂，但不像进化、天气、海洋或自然那样庞杂。复杂系统，比如城市里随处可见的交通灯，它能指挥着人和车的行动。相比之下，庞杂系统，如交通圈，它能通过许多参与者的互动，自发地形成流动。机器有许多复杂的零件和工序，但没有更高的秩序；生活的庞杂正是从它们中产生的。

不管人们给计算机的新功能起了多少听起来像神经学术语的名字，但计算机并没有意识。有些人热衷于想象未来的计算机会是什么样子，他们喜欢使用“模糊逻辑”（fuzzy logic）这样的术语，认为这些编程技术能够使计算机的运行更接近人类的思维。模糊逻辑是指计算机程序可以处理除1或0之外的值，能够把它们表示为1或0。这是模糊逻辑的全部含义。可以看到，在真正的不确定面前，模糊逻辑一点儿也不模糊，它只是将现实世界的粗糙和庞杂简化为计算机可以处理的二进制。

同样，神经网络也不像人类的大脑。神经网络有一层一层的节点，它学习新知识的方式是分析外界输入的成百上千个案例。我们不是向电脑描述猫的样子，而是给它输入数百张“猫”的图片，直到它能确定这些图片中关于“猫”的共同的、可区分的特征。然而，人类只消看到一张猫的照片就能概括出“猫”这一类别。人脑是如何做到的？我们不太确定。

我们无法准确地说出作为一个有思想的、有自觉性的人类意味着什么，但这不应该被视为人脑的缺点。人类的思维不是计算机式的，现实本身也只是信息。人脑拥有智能，这是大脑独特的能力；现实里存在着大量的数据，但如果没有人类的意识来反映它们，那么人脑和这些数据都没有了意义。我们不能把人类的意识降级为原始处理能力，打个比方，人类的身体当然能够举重，但我们永远无法像起重机举重物那样举重若轻，同样，我们计算的速度也无法与超级计算机相提并论。但人类的价值远比单纯的“有用”要更多元。用技术干预或直接用技术代替人脑来强化一个有利于就业的指标，只会遗忘了其他可能更重要的价值，其中最重要的是意识本身。

科学表明，意识是大脑中最微小的结构——微管——中完全无法计算的量子状态。人脑中，这些微管有数十亿个，每个微管上都有许多活跃的点位，如果把世界上所有的电脑芯片都集成到一台电脑里，这台电脑也会在人类大脑的庞杂面前败下阵来。

只有计算机开发人员才会表现得好像意识简单到可以被机器复制。真正的神经科学家仍然对一堆神经元中不可能产生自我意识而感到困惑，这个结论与现实相矛盾。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能否定意识的存在。意识不是DNA为了让人拥有生存本能而造成的人脑错觉，我们并非生活在虚拟的世界里，我们的意识是真实存在的。物理学发展到现在，就连物理学家们也承认论证意识存在比客观现实存在的理由更充分：量子理论认为，在我们观察到客观现实之前，它可能并不存在。换句话说，宇宙是一堆可能性，直到某个人的意识接近它，并以某种方式看到它，然后它才能凝结成我们所说的现实。

寻找意识的起源有点像寻找最小的宇宙粒子，它更像是机械论科学视角下的某种学说，而不是大脑如何运作的真实反映。每当我们发现一个最终决定因素，比如基因，我们随后就会发现它是由别的东西决定的。一旦我们发现了某种致病菌，我们就会掌握它的特性，发现最适合它增殖的环境，甚至还能发现导致它致病的机理。解决意识起源问题的唯一途径是通过第一手的经验，除此之外，在研究时还应保持对我们身处其间的世界、与我们共享整个世界的其他人的尊敬。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知道意识的存在，因为我们知道它的感觉。厨房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我们能看到它，动物或电脑也能看到它，但是人类不一样的是，人类还知道看到桌子上有一杯咖啡是什么感觉。选择看向那个杯子，注意到它，是人类意识的独特性，电脑可做不到这一点，他们只能看到摄像头范围内的所有东西，他们不会“注意”，没有视线的焦点，不知道真正的方向。

而要了解看向一杯咖啡是什么感觉，就需要建构心智和自我，目前，只有人类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人类是人类，而计算机只是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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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鲁西克夫（Douglas Rushkoff）的新书《人类团队》。

本文是道格拉斯·鲁西克夫（Douglas Rushkoff）的新书《人类团队》的第58节。

译者：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