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您为家乡添彩,家乡以您为荣”。每个在外淄博籍名人都是淄博的一张名片,都是淄博城市形象的代言人。无论走多远,他们的心始终连着故乡的热土、牵挂着故乡的发展;无论飞多高,他们都用一路的成长与成功,提升着淄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淄博晚报今起推出《最忆是淄博》,邀请海内外淄博籍和曾在淄博工作生活过以及关心支持淄博发展的各领域知名人士,畅谈对淄博的美好印象,抒发对故乡的深切情愫,与家乡人民共话蓬勃发展的美好淄博。今天刊出第一篇《孙钱章:家乡给了我一辈子的滋养》。
人物档案:
孙钱章,1938年6月生,淄博市周村区人,著名管理科学、领导科学专家,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中共中央党校校务委员、函授学院院长、管理科学研究中心主任等职。著有《国民经济管理学》《领导科学概论》《经济管理学原理》《管理科学教学丛书》(25种 750万字)等专著。
孙钱章:家乡给了我一辈子的滋养
□淄博日报/淄博晚报/博览新闻
记者 伊茂林 视频剪辑 孙颖
“越是老了,越想念家乡。小时候的伙伴、邻居,常去的大街、丝市,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家乡的一草一木常常浮现在眼前。”说起家乡周村,已是85岁高龄的孙钱章教授格外有精神,对家乡的记忆像股暖流,时常流淌在他心间。也是在家乡形成的习惯、认识、品格,影响了他一生。
从小养成了勤于思考的习惯
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周村是鲁中商业重镇,丝织业尤为发达。孙钱章就出生、成长在这里的一个产业工人家庭,他的父母、哥哥、姐姐都是缫丝工人。小时候的孙钱章,对贫穷有刻骨铭心的认识。他说:“那时候就是穷啊,穷则思变,受穷是磨难也是锻炼,能得到平时得不到的锻炼。”因为穷,孙钱章上了三年学就辍学了。辍学的日子里,他经常背着粪篓去周村的牲口市拾粪。他至今记得,早晨早早起床,戴上斗笠,压低帽檐,背起粪篓就往牲口市赶。为什么要戴斗笠、压低帽檐?就是怕被熟人看见,小小年纪去拾粪,生怕被人笑话。
来到牲口市,孙钱章仔细观察。时间长了,他连马、牛、骡等牲畜排便前的姿势都总结得一清二楚。比如,他观察到有一匹马快排便了,就火速跑到这匹马后面,把粪铲子往地上一杵,意思是告诉“同行”,这个我占下了。因为勤于观察、注重方法,孙钱章虽然只是个少年,但拾得粪很多,最多一天能拾四篓。那个年代,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孙钱章家的庄稼长得又壮又好,就连在地主家扛活的一个长工都有些羡慕嫉妒恨了,那个长工纳闷:“我一个种庄稼的老把式,怎么连个孩子还不如?”
孙钱章后来成为我国管理科学和领导科学研究领域的拓荒者、带头人,这与他从小养成的善于观察、勤于总结的习惯是分不开的。他说:“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越是在困难的环境中越要考虑这些问题。当对一个问题环环相扣连续问五六个为什么的时候,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就已很深入、成体系了,学习、工作、研究,道理都是一样的。”
经济和文化是相互促进的
周村是鲁中旱码头,这里商号多、票号多,市场繁荣,经济发达。孙钱章清楚地记得,周村的很多道路、市场的命名,都与当地产业息息相关,有些痕迹保存至今。孙钱章上大学时,学的是政治经济学。一个地方的经济与文化互相促进、相得益彰,家乡周村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新中国成立前后,人们的文化生活比较匮乏,劳动之余能看一出戏,是普通老百姓很奢望的事。红极一时的京剧“四大名旦”“四大须生”都曾到周村演出。有“江南活武松”之称的京剧武生名家盖叫天,京剧海派代表人物、麒派老生创始人周信芳等,也曾来过。他们在当时的影响力绝不亚于今天那些火出圈的影星、歌星。
为什么周村这样一个非府非县的地方,能吸引那么多京剧名家前来演出呢?孙钱章分析说,这与周村的产业密切相关。那时的演出完全市场化,看戏是要买票的。周村商贾云集,有钱人多,能买得起票。有市场,那些名角名家才会来。周村盛产绫罗绸缎,周村的铜锣、铙钹等乐器制造业发达。很多剧团来此演出,挣了钱接着就在周村置办服装、乐器、舞台道具,这也带动了周村的产业。
常有高水平演出,自然带出了高水平的观众,周村懂戏的人多,戏迷票友多。在孙钱章的记忆里,即使那些识不了几个字的农民,下田路上抡起锄头,随即也能哼唱一句《武家坡》里的“一马离了西凉界……”
京剧讲究唱念做打,演员一般都有武术功底。孙钱章说:“周村崇文尚武的风气非常浓厚,这种风气影响着这里一代又一代人。”孙钱章也是个武术爱好者,1960年至1964年在山东大学读书期间,孙钱章就曾任学校武术队队长。
感恩家乡的教育
一辈子读书、教书、著书,孙钱章对教育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不管在职还是退休后,他多次回到家乡淄博,回到母校淄博六中。今年10月24日,山东省教育基金会淄博六中“光被”专项基金启动,孙钱章亲临母校,不仅参加了启动仪式,还把毕生积蓄的工资、稿费等共计50万元捐献给基金会,用于资助那些品学兼优但条件有限的学生顺利完成学业。
孙钱章热心教育事业,热心资助学生,也与自己的经历有关。他上学时,家里不宽裕,就是在亲戚朋友、老师同学的帮助下,在国家和社会助学政策的支持下完成了自己的学业。他说:“现在,我和老伴儿的养老金都够用,日常生活结余下来一部分,就想着为家乡的教育做点实实在在的事。”
20世纪50年代,孙钱章就读的周村光被中学(今淄博六中)的教师中,有不少是北大、清华、北师大的毕业生。那时,孙钱章不仅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还立下了高远的目标。中学毕业后,他先后在山东大学、北京大学、中央党校学习或任教。
回到母校淄博六中,看着比自己小六七十岁的年轻学子,孙钱章鼓励他们中学时代就要立大志,要有股精气神,时刻牢记知识改变命运,时刻牢记读书报国。面对一张张朝气蓬勃的笑脸,孙钱章说:“现在的时代比我小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国家政策好,学习环境好,少数同学即使有点困难,那也是暂时的,学校、社会、国家不会让一个孩子掉队。”
不仅发起教育基金会,孙钱章还把自己的数千册藏书捐给了淄博六中图书馆。淄博六中校史馆、院士楼是学校里现存最古老的建筑,已有100多年的历史。采访时正值金秋十月,古建筑前的一棵棵栾树愈显几分韵味。孙钱章和老伴儿漫步树下,听着校园里的朗朗读书声,看着眼前古朴典雅的建筑,他的神思仿佛回到了自己青春年少、曾经读书学习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