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和旅游部直属单位中,有3位老同志——舒铁民、于黛琴、陈文锐,他们曾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他们的故事见证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也为我们展示了一段艰苦卓绝的历史,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文艺在革命战争年代的精神力量,为我们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同时,往昔峥嵘岁月也给新时代文艺工作者以激励,应继承和发扬老一辈革命艺术家的精神,为文化繁荣和发展作出更加积极的贡献。让我们听听国家话剧院离休干部、国家一级演员于黛琴的故事。
▲ 1964年《戏剧报》封面刊登《李双双》剧照
“那种躲避枪林弹雨、努力营生的日子,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回想起当年在抗战前线的日子,国家话剧院离休干部、国家一级演员于黛琴依旧忍不住感叹,“那段经历锤炼了我的意志,磨炼了我的艺术品格。”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取得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那一年,14岁的于黛琴跟随父亲一起进入了大连市岭前区的宣传科工作。在时任大连市岭前区区长李世燕和时任大连市委书记韩光的推荐下,多才多艺的于黛琴被调入1946年来大连演出的“东北文工一团”,由著名表演艺术家于蓝亲自接收。“于蓝是我的导师亦是我的恩人,接收入团、亲授表演、启发入党,她于我的恩情我永生难忘。”于黛琴动情地说。
在调入东北文工一团后,于黛琴接受了系统的文艺培训。当时,东北文工一团培训班开设的课程不仅有音乐课和表演课,还有文化基础课,张平、王大化、田风等艺术名家都是培训班的老师。“然而,没学多久,我们团便不得不撤离大连。”于黛琴回忆,1946年8月,国民党围困大连,许多共产党员在城内遭到秘密的逮捕和暗杀。“在党组织的安排下,我们全团人挤在一节闷罐子车厢里,绕道朝鲜安东逃了出去。”
经过一路艰险、长途跋涉,1946年底,东北文工一团抵达齐齐哈尔,驻扎大本营后又开展了一系列文艺运动。“在齐齐哈尔,我才又开始系统地上课学习,有文化课、音乐课、表演课等。”于黛琴表示,这些课程为她以后的艺术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后来,于黛琴随团赴前线进行慰问演出,全程跟随林彪元帅麾下的四野部队。“部队打仗,我们则隐蔽休息;部队休息,我们就给他们演出。”行军的日子里,双脚每天都会被磨出水泡,于黛琴回忆,“当时真的是吃了一些苦头的,但也磨炼了我的意志。”
在随团慰问演出的日子里,东北文工一团为战士们表演了《血泪仇》《白毛女》等节目,因为表演十分真实,“有时候观众看到‘地主恶霸’的恶劣行径会往台上丢石头,有时也会因情节而感动落泪。”于黛琴说。
1948年底,辽沈战役结束后,东北全境解放,东北文工一团调入东北电影制片厂(即后来的长春电影制片厂)。于黛琴说:“原本以为这便离开部队,远离战争,谁知1952年我又一次到了前线。”
▲ 20世纪50年代,于黛琴在朝鲜人民军医院里当护士,与慰问军官合影。
抗美援朝期间,东北电影制片厂准备拍摄一部讲述战争背景下的爱情故事的电影,于黛琴被选为女主角,饰演人民军女护士。于黛琴说:“为了增加影片的感染力,增强演员的战争体验,厂领导申请让我们和志愿军一样,走向抗美援朝的战场,去体验真实的战争。”
“战争很是激烈,跨过鸭绿江后,我们的车便不断遭遇敌机的轰炸和扫射,整个过程令人心惊肉跳。”抵达朝鲜平壤后,于黛琴被分到了一家战地医院,帮助医务人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当时朝鲜的冬天气温极低,洗绷带的水甚至需要凿开冰层来取。“有次洗完绷带,我的手完全被冻僵。在搓手的过程中由于用力过度,我竟然把自己的一根手指给掰断了。”直到今天,于黛琴的右手食指都无法伸直。
对于黛琴而言,在战地医院里的一次手术经历令她记忆深刻。“当时朝鲜已经被炸得没有几处完整的房屋,医院选在了唯一四面墙都算完整的空间里,夜里为受伤战士做手术。”当时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伤者能够清醒地感受到每一寸疼痛,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让负责举烛照明的于黛琴终是没能扛住,“我赶忙把蜡烛交给了旁边的护士,结果一出门就晕倒了。”
在朝鲜的日子对于黛琴而言刻骨铭心,这段艰辛而又惊险的经历也为她日后塑造舞台角色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 于黛琴饰演话剧《威尼斯商人》的女主角鲍西娅
1954年,于黛琴被调入北京电影制片厂。1957年,她考入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开始了舞台演艺生涯,参演了50多部剧目。其中,话剧《李双双》获优秀话剧演出奖,话剧《威尼斯商人》曾获全国文艺会演一等奖……“演一个角色,扒一层皮。”对于角色塑造要求做到完美的于黛琴,每接到一个角色都会认真钻研,深入生活、深入群众。于黛琴坚定地说:“艺术是需要千锤百炼的,百炼才能成钢。”
▲ 于黛琴(右三)与周总理合影
“做艺术工作需要能吃苦!”于黛琴表示,“希望青年一代能够永远跟党走,坚持艺术为人民的艺术方针;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对于艺术少一些功利,多一些钻研,为艺术事业的繁荣发展接续力量。”
(文内配图均为受访者提供)
2023年4月4日《中国文化报》
第7版刊发特别报道
《于黛琴:艺术需要千锤百炼,方能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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