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美人有关的天水碧

天水碧是初秋的颜色。需要一场秋露的浇灌，才能浸染出这满含初秋凉意的水天碧色。

天水碧和远山黛很属对。古代妇女爱用黛色画眉，色如远山，故有此称。西汉刘歆《西京杂记》卷二：“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可知远山黛是英气勃发的美人之眉。以青黛点眉，在黑色中有淡淡绿烟或蓝色光影，眉若远山，云烟笼罩。天水碧搭配远山黛，是什么样子呢？我眼前立刻出现的是甄嬛。在《甄嬛传》中，甄嬛在小产失宠、长街受辱后，决心绝地反击，倚梅园复宠，用最光鲜最明丽的形象夺回皇上的注意力。于是她精心策划，又是青黛脂粉，又是到温泉捉蝴蝶，又问内务府要了炭火炭盆和水仙梅花，让炭火使鲜花盛开，供蝴蝶吸食花粉，并且，她特制了一件能收纳蝴蝶的斗篷，好在倚梅园求宠的时候穿。

在小说《后宫·甄嬛传》中，是这么写这身衣服的：“新制的衣裳是天水碧的云雁细锦，极清冷的浅绿色，似露水染就。绣黄蕊白花的梅花和水仙，和真花一般大小颜色，再拿真花蒸了暖气熏一夜，披在身上，花香侵骨，仿若自己也成了那千百朵花中的一朵。”

那一天，这个画着远山黛眉的女子，披着天水碧的斗篷，斗篷里放入一群振翅欲飞的蝴蝶。她跪在倚梅园的雪地上祈祷，起身后不经意敞开斗篷，蝴蝶顿时漫天飞舞。白雪、红梅、佳人、彩蝶……是多么美丽的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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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色悠悠五千载，每种色彩都是古人观察山川日月、草木鱼虫后记录下的风雅，是融于生活的诗意。

我们在很多文学作品中都可以看到关于服饰的精彩描写。服饰审美是人的精神反映和心理表达，比如《红楼梦》第八回里，宝玉看到宝钗穿着半新不旧蜜合色棉袄和葱黄色棉裙坐在炕上做着女红，就是一位标准的贤良淑女形象。

蜜合色是一种淡淡的黄色，温暖淡雅而不张扬，《扬州画舫录》里说“浅黄白色曰蜜合”。现代人说“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试想想，如果把淡黄的长裙称为“蜜合裙”，是不是别有一番意蕴？

本文刊发于2023年9月

来源：“语文报青春阅读”微信公众号

编辑：杜丹 宋晓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