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武汉召开的中国数学会2022年学术年会上,北京大学“英才计划”导师卢朓推荐了一本科普著作《科学发现纵横谈》,鼓励中学生们认真读一读。
《科学发现纵横谈——王梓坤院士献给青少年的礼物》 王梓坤 著 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
要知道,这本《科学发现纵横谈》已问世了40多年。这40余年间,很多书籍在短期内火一把便销声匿迹,而它却始终常青,不断被人们捧读、推荐,不断推出新版。让我们一起看看,在岁月的淘洗之下,为何它的阅读价值仍在。
善于“离开老本行”谈问题,众口也能调
虽是一本科普书,但《科学发现纵横谈》带有极强的历史人文气质。很多人都说不清,这到底是科普读物还是科学发现史?到底是科学方法论还是治学经验谈?好像兼而有之。不同的人看出不同的价值,有的人喜欢看那些科学发现过程,有的喜欢回味励志故事,有的对观点赞不绝口,有的喜欢诗话的巧妙插入。这书众口也能调。
书的开头引用了屈原的《天问》,把读者带到思考中。谈到德识和才学时,书里用的是历史上的例子:贾谊才学虽高,但急于求成,没有发挥出才能,郁郁而死;唐朝的李善才识不够,只能成为一个作注释工作的活字典。而司马迁则才学与德识兼备,虽受酷刑大辱,终能写成不朽的《史记》。
书内引用了很多诗词。作者在谈学习方法时,引用《红楼梦》中黛玉向香菱讲述如何学诗的一段故事,借此发挥,介绍了在阅读经典著作或者本专业的基本课程时,如何读细、读深、读慢,如何“顺读以至远,反读以溯源,专题读则重点深入以攻坚”。精读与博览是相辅相成的,只有在专的基础上不断地扩大自己的知识面,才能更好地向科学顶峰攀登,正如“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作者王梓坤院士自己也说,这本书是几方面兴趣的产物——科普、诗词、历史、哲学、方法论。几门学问交叉,才可能出成果。
王院士念中学时中国还没解放,那时书很少,他靠着抄书,硬是把英文语法底子打牢了。高中时他还抄过《孙子兵法》,从头到尾抄了两遍。在武大读书时,他读过《新民主主义论》《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通俗资本论》《李有才板话》等。毕业后,他读了华罗庚、苏步青写的读书体会,对科学家乃至文学家、艺术家的成功之道也感兴趣,总结了不少心得。他最早看的一本科普书是苏联人写的《物理学的未知世界》,很通俗形象,使他对物理产生了兴趣。后来看贝尔纳写的《历史上的科学》,他认为很有水平,近乎科学史。另外,他还看过《科学世界图景中的自然界》和《科学研究的艺术》。
他回忆,这些经历对他写书帮助极大。
20世纪70年代,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各校停课。王院士那时在南开大学工作,因为没事干,他又抄了不少诗词,看历史、哲学及方法论方面的作品。他虽有过困惑,但想起《后汉书》中的《党锢列传》,还有清代学者写的《纲鉴易知录》,他认为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过去,不如多做点实实在在的贡献——熟知历史让他有了定力。
1977年,《科学发现纵横谈》开始在南开大学学报的哲学社会科学版上连载。那个年代里,人们看惯了两条路线斗争的八股文,突然出现一系列讲科学发现的,内容新鲜活泼,文笔也不错,让人眼前一亮,因此社会反响强烈,来信特别多,还有人寄花生、酒、人参给他。后来经人建议,这些文章被编成小书出版,又引起了轰动。
王院士总结:长时期只读同一专业的书,就会三句话不离本行,思想大受限制。“有成绩的科研人员,都有广泛的兴趣,比如祖冲之,对天文、历法、文学、哲学和音乐都很精通。李时珍为人所熟知的是在医药上的成就,但其实他还精通博物、文学和史学。”
历久弥新的道理都很朴素
按理说,王梓坤院士是中国著名数学家,他应该很擅长列公式,可从全书四十多个短篇来看,公式只在少量几篇里出现过,而且还只是作为例子使用,说明万有引力如何发现、什么是分析方法、什么是假设,什么是演绎法等,可以看出作者的克制,尽量不给人制造阅读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