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桑溪：神树奉敕三尺高

熊梅

传说，马桑树原是“通天树神”，而现在我们看到的马桑树虽生命力旺盛，树身却不高，且含水多，易折断，别说用来做家具，就连做柴烧人们都不愿意砍它。甚至哭嫁歌里都唱“砍柴莫砍马桑子，开亲莫开小家子”。是什么让高处不胜寒的神树从天上跌落凡尘的呢？

据说，早先年间马桑溪边种植的马桑树长得特别粗壮和高大，那树巅巅直插九霄，都伸到南天门去了。有一年闹旱灾，整整一年滴雨未下，溪沟早就断了流，水田也裂开了四五寸宽的口子，别说种庄稼了，老百姓连吃水都非常困难，往往要走十多里地才能挑到水吃。

在一个叫白庙子的小村子里，住着一户姓向的人家，家中有一小后生仔，人称“向老幺”，长得壮实敦厚，为人善良勇敢，平日里谁家有点事，他也是热情周到地给予帮助，乡亲们都夸赞他是个好人。

“桑条无叶土生烟，箫管迎龙水庙前”，众人不堪日久干旱，因而八方求雨，却依然不见老天挤出半滴水来，眼看着乡亲们吃水越来越难，向老幺心如热锅上的蚂蚁，十分煎熬。“我为什么不上天去，把天河给它挖个缺口，再把里头的水引下来救一救天下苍生呢？”向老幺把他的想法讲给乡亲们听，乡亲们听了都直摇头，说这事难啊，还从来没听说过人能往天上走呢。

一位年长的老汉说：“人家牛郎上天会织女，是有神牛相助才成功，老幺你要上天去，哪来的门路哦！”

“我有马桑树！” 向老幺有些不服气地说：“听人家挖灵芝草的公公讲，在马桑溪边马桑树长得高，巅巅都伸到南天门了，我顺着马桑树爬，就能爬到天上去了。”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向老么带上锄头和干粮，就开始往马桑溪赶。山路蜿蜒崎岖、荆棘密布，向老幺钻刺笼，爬悬崖，饿了啃几口荞面粑粑，天黑了就在茅草丛里睡一觉。整整七天后，向老幺终于来到了马桑溪，果然，这里有高大的马桑树直入云霄。

向老幺抱住一棵最粗最高的马桑树顺着树干就往上爬。他爬呀爬呀，渐渐地，飞鸟在他的脚下，白云萦绕在他的身旁，老幺终于爬上马桑树树梢，他的身子随着树梢的摆动而摇晃，向老幺紧紧抓住树枝，一只手用锄头努力勾住南天门前的石阶，马桑树终于不摆动了，他纵身一跃，借势爬上了南天门。

这天正好看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给玉皇大帝祝寿去了，向老幺顺利跑到了天河边上，顾不上饥渴和劳累，选了一处地势较低的河岸，举起锄头就拼命地挖了起来。终于，天河被挖开了一个小缺口，哗的一声，水直往下冲，缺口也越冲越大。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没多长时间，地上就平地起水，江河满溢了。

眼看再放水，人间就要变汪洋了，幸好这时，云游四方的太白金星回来了。“是哪个如此胆大包天？敢挖天河放水！”太白金星厉声喝问。

向老幺一看自己行事被仙人撞见，惶恐之余，还是如实讲了人间大旱，自己舍命爬马桑树上天偷挖天河放水的事。善良的老神仙也来不及怪罪向老幺，赶紧施法堵住了天河的缺口，让天河水不再往下流了。随后，太白金星腾云驾雾，把勇气可嘉的向老幺送回了白庙子村。随即，他又回到天庭将此事禀奏了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心想：这还了得？凡人都上天来了！他赶紧来到南天门前指着马桑树说：“马桑树，莫长高，长到三尺就垮腰。”

从此，马桑树奉了玉皇大帝的敕令再也长不高了，果真长到三尺就弯了腰。现在，在义渡古镇依然可以看到根枝粗壮，枝繁叶茂的马桑树，可惜只有一米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