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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扬子晚报收集编辑:扬子晚报
曾经,成都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意象。天府之国的厚重历史与沃野千里的富庶繁华,都在视野之外滋长,生生不息。17年前如愿以偿闯入这座都市,把自己当做一颗举重若轻的棋子,安然落在这块不断生长的土地上,一点点融入成都。关于成都之名,据《太平环宇记》记载,乃借用西周建都的历史经过,“以周太王从梁山止岐山,一年成邑,三年成都,因之名曰成都”。但此说不是定论,有人以为成都为氐羌语,“成”为蚕丛部落的简称,其所聚居的都城便谓成都。成都最初的模样已无人知晓,其流光溢彩、花团锦簇,只在文人的笔下片段式地鲜活。唐代诗人张籍有《成都曲》:“锦江近西烟水绿,新雨山头荔枝熟。万里桥边多酒家,游人爱向谁家宿。”当时成都的锦江烟水缭绕,两岸绿柳滴翠,周围山丘上荔枝成林。万里桥边酒旗招展,游客接踵,推杯换盏、歌舞升平,一派锦绣繁华。“诗圣”杜甫流落成都时,虽窘迫至极,但眼中所见仍是“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树万树压枝低”“晓看云湿处,花重锦官城”,成都自然美景消解了他自身艰难处境的愁苦,反倒加深了他对国家战乱、民生疾苦的忧思。宋代陆游《梅花绝句》诗中的成都,承袭了晚唐遗风:“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二十里中香不断,青羊宫到浣花溪。”烽烟乍起,朝代更迭,成都仿佛超然历史之外,依旧花红柳绿,暗香浮动,安逸如初。不过,千年繁华敌不过血与火的屠戮,成都的古典雅适的天然布局最终隐入尘烟。成都的灵魂并未随着断壁残垣一起倒塌。在随后的风云中,“湖广填四川”,成都敞开心扉,吸纳、包容、融合,在这一马平川的西南大地上愈合创伤,立起身子,巴山夜雨响,万户千门开,千娇百媚之态再现端倪。俯瞰成都,阡陌交通错而不乱,圈层布局渐次舒展,其间街巷纵横,四通八达,一如诸葛孔明布下的八卦图谱。一环路紧凑的一圈,将成都最厚重的历史护佑其中。前蜀王建的永陵墓,后蜀武侯祠、锦里,清代古街道狂窄巷、官衙提督街,道家圣地青羊宫,西北桥附近重修的古城墙,都是对成都繁华过往的见证。外地人游成都,一环之内古迹胜景,足以令人唏嘘好几日。二环全程近30公里,1993年全线通车,2013年建成BRT快速公交,上下双层通勤,畅通的不只是出行,更加快了成都西部大都市的迈进步伐。我初来成都时,三环只是一个城郊联结的概念,如今车流如潮,周边荒地成一树公园,高楼林立,已置身都会之中了。四环也称第一绕城高速,全程85公里,沿途修建骑行绿道,两侧休闲农作区平整开阔,时而可见池水苇岸,溪流蒲草,是成都市区诗情画意的后花园。城市的发展尚未止步,五环早已通车,六环已经规划,成都一直在时代的地图上迅跑,拓展自己梦寐以求的边界。
无论布局走多远,城市的格局绝不降低。成都人勤奋耐劳,但绝不辜负自己的生活。他们乐观豁达,有种不服输的韧劲,额头上的沟壑里填满了生存的坎坷,但眉宇间舒展出来的,却是一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树下一壶茶,席间一杯酒,一场玩笑几句川剧小调,足见巴适安逸。作家三毛说:“我觉得这个城市是一个特别温暖的城市。”成都的温暖是一种热心的问候,是一种毫无芥蒂的信任,更是一种执手相依的文明。来的都是客,天下就没有不懂的人心。这便是成都一脉相承的格局。48627418@qq.com yzwb250@126.com(择一即可,请勿重复)“B座西窗”微信号每天推送的文章,皆为扬子晚报副刊刊发的稿件,欢迎分享到朋友圈。转载请留言,未经授权,请勿转载。图片除特别标注外,均为作者提供,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