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退煤时间表争议再起。今年10月，德国宣布继续使用部分燃煤电站，以确保今年冬季电力供应，随后德国政府内部意见出现明显“分裂”，部分人士认为德国应遵循气候议程，另有部分人指出快速淘汰煤炭会影响能源供应安全。重重争议之下，德国的煤电淘汰前景也变得愈加扑朔迷离。

退煤时间线受质疑

德国财政部长克里斯蒂安·林德纳公开反对当前德国政府制定的2030年煤炭淘汰计划，认为除非能源供应充足且价格合理，否则德国应不再期待到2030年彻底淘汰燃煤发电。

克里斯蒂安·林德纳还对欧盟现有的碳排放管理机制提出质疑。克里斯蒂安·林德纳指出：“如果德国选择降低燃煤发电，其他欧盟成员国能自由增加温室气体排放量，这会让德国的努力付之一炬。”

行业媒体“欧洲动态”分析认为，根据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如果德国政府没有及时要求欧盟委员会取消相关配额，即使德国关闭燃煤电厂，也不会自动减少欧盟碳市场流通的排放配额数量，这也意味着，德国燃煤电厂的退出可能让其他依赖煤电的国家增加排放量。

但是，在德国经济部长罗伯特·哈贝克看来，欧盟可以通过提高碳价成本来解决碳排放配额流通的问题，德国在2030年完全淘汰煤炭的计划能够实现。同时他也坚称，到2030年燃煤电厂将不再有利可图。

煤电仍是储备电力

德国曾于2019年提出，在2038年前逐步淘汰燃煤发电的目标；去年底，德国政府又重新制定淘汰煤炭时间线，将这一时间节点提前到了2030年。

然而，过去几年，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天然气价格大幅波动，用能成本激增。今年初，德国政府为缓解居民用能负担，已出资超过196亿美元。

如今，随着冬季再次临近，欧洲业界对今冬电力供应的担忧与日俱增。今年8月，德国政府曾预计，到2027年欧洲天然气价格都可能维持在高位。德国公用事业公司E.ON也警告称，今冬天气可能出现严重的能源供应紧张。

10月初，德国政府宣布，将继续启用部分燃煤电厂。据路透社报道，德国内阁已通过了最新的褐煤电站延长运行要求，从今年10月到明年3月，如果出现天然气供应短缺和缺电情况，煤电厂将起到储备电力作用。

社会各界意见分裂

德国政府内部的分歧实际上是德国社会各界意见不一的缩影。虽然德国很早就提出要淘汰煤炭，但时至目前，对于能源系统如何填补能源缺口、保障能源供应安全，德国各界都存有疑虑。

德国环保机构明确反对推迟淘汰煤炭，认为2030年应是德国实现气候目标的“最后期限”。但数据显示，2022年冬季，德国煤电出力总量达到1.9吉瓦时，德国能源领域温室气体排放量也因大量使用煤炭而反弹。

“欧洲动态”援引德国经济研究所主管迈克尔·赫茨尔的话称：“对德国来说，取消已经达成的逐步淘汰煤炭协议并不是上好选择，政策变动将不利于稳定投资者预期。”

但天然气供应不足以及可再生能源装机增速过慢是德国能源系统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德国储气行业组织INES曾在今年夏季发布声明称，如果德国不能进一步加快管道或LNG接收站建设，2026至2027年冬季德国很可能还存在天然气供应不足的风险。

据了解，虽然近几个月德国LNG进口接收站数量和规模都在上涨，但考虑到建设周期以及投运时间，近两年内LNG进口接收站尚无法补足德国能源需求。

德国能源和水工业协会主席克尔斯廷·安德烈建议德国联邦政府，应迅速说明未来德国应如何组织保障本土能源安全。

文 | 本报记者 李丽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