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中耀

横卧在东湖上的青龙桥。 玄子 摄

千年古城淮阳有四个城门，四门之外各有一座桥，东曰青龙桥，西曰大同桥，南曰孝义桥，北曰神龙桥。我欣赏过大同桥的古朴典雅，领略过孝义桥的小家碧玉，感受过神龙桥的气势恢宏，但因为家距青龙桥较远，所以一直未曾一睹它的容颜。

我上高二那年，语文老师为我们讲解了《诗经·陈风》中“彼泽之陂，有蒲与荷”的盛景，也为我们描述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中夹杂的相思之情，并告诉我们东湖上的青龙桥是赏圆月、观蒲荷的绝佳之地。我们几个颇具浪漫主义情怀的文学青年，再也按捺不住想见青龙桥的冲动，周末相约而行。到了现场，年少的我们觉得，东湖确实风景如画，《诗经·陈风》中描述的蒲荷、圆月果然名不虚传。在我们饱览旖旎风光的同时，也感叹青龙桥上坑坑洼洼，桥身低矮，且石护栏年久失修，尽显陈旧沧桑，和青龙桥大气磅礴的名字多少有些不相符。

几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再次闯入东湖，看到了另一番景象的青龙桥。

那天，我去淮阳东关办事，朋友热情挽留，我们相约在东湖边上的小餐厅吃饭。到达约定地点，我看时间还早，想起前几天听一位热爱摄影的朋友说，东湖上的青龙桥已经升级改造了，心想何不趁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再去欣赏一下升级改造之后的青龙桥。那天，雨后的东湖宛如一面镜子，柔和的光将天空、树木、房子等照得格外清晰、明澈，岸上的实物与水中的倒影浑然一体，形成了一组组上下通透的倒影秀。一座七孔的拱桥，弯月似的七个半圆，与倒影合在一起，形成了七个倒放的纺锤状圆孔，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天作之合。数片白云在天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移，其倒影在水中神游，好似一对双胞胎深情凝望，有趣极了。几只野鸭像调皮鬼一样，在水中比拼着划水嬉戏，一路划出条条波纹。

近一个小时的细细品味，让我欣赏到了青龙桥小家碧玉的灵秀，也感受了其大家闺秀的雅润。看着眼前大气磅礴的青龙桥，我由衷地感叹变化真大呀，当年我们看到的那座斑驳不已、陈旧沧桑的小桥不见了，转而出现的是一座长约百米、犹如一条巨龙盘卧在东湖盛景之中的七孔拱桥。

绿柳吐烟、陌上花艳的四月，我去东关莲舍参加一场读书分享会。会议结束后，迎着落日的余晖，我再次漫步在青龙桥上，平静、辽阔、高远，微风拂面，千年前的陈风楚韵不时从远方飘来。站在青龙桥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偌大的东湖，坦荡开阔、碧波千里、水天一色，大有范文正公在《岳阳楼记》中抒发的“心旷神怡，宠辱偕忘”之感。

第二天早上，我迫不及待地再次来到青龙桥，鸟儿扯开了喉咙，合奏交响乐。东湖是鸟儿的天堂，不在鸟语林也能随时欣赏各种鸟鸣。我沿着青龙桥再走一遍，除了昨天的美景重现之外，湖水的颜色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由碧绿变成了蓝绿。经过一夜的净化，空气格外温润清新。行走其中，我不由得深深呼吸几口，神清气爽。

我站在青龙桥上向远处望去，路上的车辆披着霞辉，踏上新一天的征程，湛蓝的天空作背景，霞光万斛、朝阳喷彩，淮阳古城好似游走在画中。朝霞映满了天空，太阳露出了红彤彤的面庞，金光四溢，把整个淮阳城照得通亮，古陈大地在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