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杨传义的追悼会在库尔勒市殡仪馆举行。库尔勒市民自发赶来,送别英雄最后一程。岳思莹 摄
▲杨传义生前留影。李旭旭翻拍
8月24日,是为杨传义开追悼会的日子。这个在库尔勒并不认识多少人的山东汉子,却有很多人自发来到东山殡仪馆为他送行。
这位53岁的山东潍坊务工人员,于8月18日在十八团渠上户镇段,为救一名落水的少年,纵身一跃,用生命完成最后的托举,把生的希望给了少年,自己却再也没能上岸。
英雄的事迹传播开来,不但让梨城人为之感动,也让山东人为之动容。
开完追悼会,杨传义26岁的儿子杨新彬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和大伯、堂兄弟一起,乘坐当天20时左右的飞机,带父亲回到他日思夜想的家乡。
危急时刻他本能跳水救人
8月18日11时20分许,十八团渠上户镇段,正在附近上班的杨传义,忽然听到呼救声,于是连忙跑到渠边,看到有个孩子落水,他没有耽搁一秒,马上跳入湍急的水流中。
孩子挣扎着,眼看马上就要沉入水底。杨传义游到孩子跟前,将其托起。当时,孩子紧紧抓住杨传义,在水中不断挣扎。杨传义呛了好几口水,但始终没有放手。他拼尽全力,一次次托举着孩子,使孩子的头一直保持露出水面。
“旁边的人拿着长杆在渠边追着跑,大概追了1500米,也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只远远地看到老杨托着孩子的头露出水面。不一会儿,两人就被水流冲开了。”工友郭玉强回忆着当时的救人情景。他说,尽管众人齐心施救,仍抵不过湍急的渠水。杨传义最终精疲力竭,没入水中。
接到报警的民警抵达现场,立即与热心群众共同参与救援,合力将落水孩子救起。
“小孩被安全救上岸后,却迟迟不见下水救人的老大哥。”据另一名目击者张先生讲述,孩子刚一恢复意识就哭喊,“救我的那个叔叔还在水里,快去救救他吧!”工友们也在一旁不断地叫着“老杨”,可他再也没有回应……
直到8月20日下午,杨传义的遗体才被找到。心中充满善意和大爱的杨传义,生命永远定格在了53岁……
“如果没有老杨奋不顾身地下水施救,小孩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是老杨的一次次用力托举,为小孩争取了救援时间。”库尔勒利顺防冻液厂负责人孙庆林提及此事,泣不成声。
梨城市民永远怀念英雄
杨传义的事迹传开后,在梨城市民的朋友圈和微信群里掀起了“向英雄致敬”的热潮。
在杨传义的追悼会上,库尔勒市副市长王波,上户镇党委书记李明、镇长阿力甫·尼亚孜都表示了沉痛的悼念。
巴州山东商会有15人自发参加追悼会,送杨传义最后一程,并送上5700余元慰问金。
巴州山东商会常务副会长王中华说:“乐于助人一直是山东人的品质,杨传义就是我们山东人的骄傲。我们会长许永军在山东出差,听说了这件事,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为英雄办好后事,希望我们的老乡一路走好。我们也要在商会里大力宣传山东老乡的英雄事迹。”
还有很多素不相识的梨城市民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和微信群中转发杨传义的事迹报道和视频,以此表达敬意和怀念之情。
“恩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我孙子的生命,他的恩情,是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的。我们会让孩子永远记住他,并且要做一个像他一样的人。”落水少年的爷爷悲痛地说。
“我们将全力做好善后事宜和家属安抚工作,同时积极争取见义勇为行为认定申报,让英雄走得安心。”李明说。
库尔勒市党委宣传部副部长杨晓娟说:“近年来,库尔勒市涌现出一大批见义勇为英雄模范群体和先进个人。此次杨传义勇救落水少年的事迹更折射出梨城这座城市精神文明的高度。库尔勒市将持续在全社会营造崇德向善、见贤思齐的浓厚氛围,让当好人、做好事成为一种价值取向和社会风尚。”
山东媒体关注英雄家人
杨新彬说:“我的父亲生前善良、老实、本分。他省吃俭用、含辛茹苦养育儿女。父亲一心只想着别人,很少为自己着想。他在即将要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这么匆匆地离开了,再也不给我们回报的机会,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做他的儿女。他永远是我们的好父亲。”
杨新彬如今在济南上班。他说,父亲独自一人在新疆务工,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家了。年迈的爷爷奶奶都很挂念他,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身体不好,为此天天哭。爷爷今年82岁了,是一名老共产党员。父亲受他的影响,非常正直,特别爱帮助人。“我还记得老家有位老人,儿女不在身边,父亲在老家的时候总去看望他,给他送生活物资。父亲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英雄,我一直很佩服他。以后碰到需要帮助的人,我肯定会伸出援手,希望能抚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齐鲁晚报》记者李旭旭、胡晓雪找到杨传义家,采访了他山东的家人和朋友。
杨传义1970年出生于潍坊市坊子区九龙街道王家屯村,家中有四兄弟,他排行老二。由于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他水性不错,跳水救人的事并不是他第一次干。“十几年前,我哥就曾经救过一个本村落水的小孩。”据杨传义的四弟杨传升回忆,二哥不善言辞,但为人十分仗义。村子里哪家有红白喜事,或是邻居家翻盖新房,只要叫他,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而且总是最先到场。邻居王树海与杨传义家相隔一条路,早年王树海家翻盖新房,杨传义每天都去帮忙,和泥、搬砖……什么都干。
事情发生后,杨传义的其他三个兄弟一直不敢将这个消息告知父母。“第三天早上才敢跟我父母说这个消息。”杨传升说,母亲因为二哥去世而一病不起,至今还在卧床输液。
杨传义原本计划明年春节回老家看望二老,因此在今年其母亲过生日之际,他给发小王树盛转了500元钱,托他帮自己尽孝心。在发给王树盛的微信中,杨传义说:“小弟,谢谢你,每次都麻烦你,不好意思。我过年回山东老家,给你带好吃的。请给我娘说,祝她老人家身体健康,生日快乐。”
在发出这条消息的两天后,杨传义因为跳水救人不幸遇难。
王树盛早年曾经因病昏迷3个月,卧床7个月。每周,杨传义都会到医院去看望他,给他送饭。“他爱打抱不平,用农村话说就是爱‘管闲事’。以前赶集的时候碰到有人打架,他就总爱上前拉架。”王树盛说,“所以,他救人这个事儿一点都不意外。”(周海霞 余小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