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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世相收集编辑:新世相
这是春节回来开工的第 5 天。对不起,你还得再上两天班。休息日没来。你可能和我一样:假期里恢复的力气快用光了,挺累的,又有点不开心。想想你春节假期结束、离家返回工作地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我们搜集了几百个人的“离家那一天”。看完发现:那一天犹如硬币,拥有两面。一面是你的记忆里难过的、焦虑的,甚至充斥着眼泪。但另一面就像读者 @野狼 所说:“带着妻儿老小的心愿出发,我不能犹豫,也不好再犹豫了。”如果你想往前走,必须学会回头看。看看你舍弃的,琢磨下你背负的,就更有力气奔赴你选择的。孩子一直大声朝车外的老爸喊:“爷爷,走啊,跟我们一起回西安啊,爷爷…”不会表达的爸爸笑着跟我说:“你二叔说要我替他拥抱你一下。”出发之前和奶奶告别。我们心照不宣,下次见面就是 2024 了。爸爸说:“今年我和你妈五十了,以后你一年看我们两次吧。”去日本留学,在机场办理手续时一切都特别顺利,速度特别快。一眨眼我就要进安检过海关了。凌晨五点的北方,妈妈一手攥着我,一手吃力地拎着我那被塞得满满的双肩包,在冷风里把我送上了大巴。耳机里在唱:“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凌晨,坐大巴。我爸把我送上车,我在靠窗的位置和他道别,就躺在座位上睡着了。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开动,我惊醒,看见我爸还站在车子外面看着我。离家的那个早上,因为老年痴呆而认不出我的爷爷,突然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后来他去世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距离那天离家,不过四天。火车站只有持票才能进去。我回头看到爸妈被拦在门外,挤在人群中冲我喊:但从发车到下车换乘再到检票,每一个时间点妈妈都卡得正正好地给我发消息。妈妈把我每件要带走的衣服包包,细致整理好所有线头、衣角。粗心的我经常把衣袖衣摆刮开线,她也一一给我检查修整好。 13
@稻草
等车时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快把帽子戴上,再给吹感冒了。他说他们正站在屋里的飘窗上,用小侄子的望远镜看着我呢。大一开学,第一次离开家的城市。我爸我姐送我,他们住酒店我住宿舍,吃完晚饭我回校。第二天我爸走时告诉我,以后晚上自己得有点警觉,他昨晚一路跟在我后面我都没察觉。总是和我说“少吃点,太胖了!”的两个人,那天不停给我夹菜,半开玩笑地说:“快多吃点,走了就吃不着了,再吃都不知道是啥时候了。”早晨八点半的车,小侄女舍不得我,晚上一直不睡觉要和我玩。睡前她还和我嫂子说:“妈妈,你设一个四点的闹钟,我起来和小姑玩,玩到八点。”每次离家都是搭早上九点班次的大巴,老妈每次都早上四点多就起床,煮热水杀鸡拜神,祈求先辈们保佑她的女儿一切顺顺利利。拜完神之后,老妈会把那只水煮的鸡腿切下来,淋上酱油,炒成好看诱人模样,用饭盒打包好,给我路上饿的时候吃。父母常常吵架,吵起来很难停下。回北京的那天他们又因为小事吵起来了,很凶 。我叹了口气。他们马上停下来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停战了。妈妈送我到检票口,我说先不进去和她待会。我妈让我快点进去,她要赶去上瑜伽课。父亲在耳边轻轻说:“这是你新的人生了,放手去拼吧!男孩子别怕输。”上了高铁,发现妈妈发了关于我的朋友圈,写:以后的路程就由你自己开启。大年初一时我随口说了句把红包收起来,哪天没钱花了就拆红包。以前出门红包一般是二十或者五十,这次出门的红包特别厚。我没拆开看,就是想提醒自己:看,你的底气多厚!我爸突然问我,杨紫在《欢乐颂》里演的角色叫什么名字。然后他开始聊剧情,说邱莹莹的爸爸偷偷一个人去上海看女儿,告诉她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回家,至少能有一口热饭吃。去悉尼上学,看惯了别人家在飞机进关时哭哭啼啼的场面,生怕我妈也那样。结果在机场就找不到他们了,我爸发来短信说:“你妈要看皇阿玛在流亭机场拍戏,你自己走吧。”今年我考研,离家时还没出成绩,我妈已经去医院做清洁的工作好几天了。她说想多挣点钱,供我继续读书。离开那天,我坐在车上,看着我妈一路小跑去马路对面的医院。那时我想:我妈为了鼓励我读书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得争点气啊。我来不及去看他最后一眼。那时疫情还在肆虐,离境很不容易。父母都叫我别管、安心走,我只能按原计划,只身飞往大洋彼岸。客舱指示灯熄灭后,我在黑暗里无声地哭。一边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没去见外公;一边告诉自己:外公不希望我回头。他是最支持我往外走的人。我是考古专业的学生。很多人不理解我的选择,但外公很支持。他每天读报纸,看到有考古相关信息就剪下整理成册,去博物馆也不忘拍照,等着和我一起看。出国前我怕疫情让我回不来,外公和我说:一定要珍惜机会。他说他很羡慕我出生在这个时代 ,学习的方式、途径这么多。外公曾就读浙江大学,喜爱文学,却因当时的社会情况进了工厂,研究机械工程。那时他没有选择,所以很支持我们去选自己想走的路。痛苦是难免的。但接下来的路,我得承载着外公的期盼好好走。他也许正在天上看着我呢。曾经看《朗读者》,余华回忆故乡,他说:离开成就了我。你也一样。经历了 3 年的磋磨,回家在假期里恢复了足够的力气,继续做出了选择:离开即启程。别把这当做“辜负”,你是去探索新的生活,建造自己的家。别把这些悲情化,因为这是一件需要足够多勇气的事,那些你离开、放弃的人和事,都在鼓励你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