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趣,即包含在诗文艺术形象中的哲理, 能引起读者对人生的哲学思考。 《定风波》一词,蕴含丰富的理趣,让人们在欣赏词作的同时亦领悟到要宽容、豁达的魅力 。
沙湖道中,狂风暴雨“穿林打叶”,汹涌澎湃;“料峭春风”迎头而来,寒冷袭人;“山头斜照”,落日余辉,映衬山河:这些自然意象的组合是真实的,因为它再现了自然界的瞬息阴晴变化;同时,它也是具有象征性的,折射出词人对社会风雨的挑战。年少时,因才华名动京师;因上书谈论新法的弊病,他只能请求出京任职,被授为杭州通判,后调往密州(山东诸城)任知州,又徙知徐州;任湖州知州时,《湖州谢表》引发“乌台诗案”,新党们非要置苏轼于死地不可,下狱一百零三日,险遭杀身之祸。被贬黄州后担任黄州团练副使一职,并无实权,经此一役,苏轼已变得心灰意冷。但苏轼最终没有沉沦,黄州之居成了苏轼熔炼人生的“八卦炉”,在政治上的沉浮使苏轼明悟人生的顺逆荣辱不可捉摸,从而产生出一种穷达不困于心的洒脱。
“同行皆狼狈”,而“余独不觉”。行路时遇到的一阵雨,其他人狼狈不堪,苏轼却不改其度。“莫听”,点明外物不足萦怀之意;“何妨”,用反问的语气表示些许风吹雨打而已,并不妨碍我要悠然漫步的从容;“谁怕”,显示词人面对风雨的不怕;“任”,任凭,显示词人面对选择的无悔。四个词语,是作者面对风雨时平静悠闲心态的真实写照。
于是,我们看到,苏轼拄着竹杖,穿着芒鞋,于一蓑烟雨中高声吟咏长啸,于高低不平的山道缓缓而行,坦然面对人生风雨。我们还看到,苏轼披着蓑衣,挺立在风雨之中,一生任凭风吹雨打,而始终那样的从容、镇定、达观。我们又看到,一边是料峭春风,词人感到丝丝的冷意;一边是山头斜照,词人感到丝丝暖意。原来,我们的生活总是在寒冷中有温暖,在逆境中有希望,在忧患中有喜悦。“归去”之时,苏轼也就忘却了风雨和晴天的差别,忘记了自然界的晴雨,忘却了人生起落浮沉和仕途中的阴晴变化。
亲近山水自然,苏轼竟能从中悟出许多耐人深思的哲理来,这些哲理不自觉间就流露于苏轼的笔端,《定风波》就是这样一首让后人顶礼膜拜的词作。
来源:《语文报·高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