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一种历史相当悠久的饮品。
成书于东晋的《华阳国志》里有多处谈及茶事。其中《华阳国志·巴志》记述:“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 丹、漆、茶、蜜……皆纳贡之。”
周武王率南方八国伐纣是公元前1066年,也就是说早在3000多年前,我国巴蜀一带就有茶叶出产或使用。但因缺乏相关资料辅证,这些茶叶是药用还是饮食用尚无法明晰断定。
关于人们烹煮饮用茶叶的起源,目前为止众说纷纭,争议未定。大致说来,主要有神农说、有商周说、西汉说、三国说几种。
无论哪种说法,距今也都有几千年之久,可见茶叶在这片土地萌发之早,历史之久。
▲《文会图》局部 北宋 赵佶(传)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作为世界上最早采制和饮用茶叶的国家,在漫长的茶叶采制和饮用过程中,中国的茶文化及其衍生文化,蓬勃兴盛。人们且鉴且赏,且品且饮,在选茶、烹茶、饮茶的过程里发现了茶叶的无穷乐趣。
宋代老饕苏东坡在《试院煎茶》里写:“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欲作松风鸣。蒙茸出磨细珠落,眩转绕瓯飞雪轻......”
宋人饮茶,主要延续唐、五代的“末茶法”,将团茶或散茶先研磨成粉末,然后撮末于盏中,以茶瓶注汤,以茶筅击拂,点啜品饮,故称“点茶”。苏东坡《试院煎茶》时使用的,正是宋代流行的点茶法。
在苏东坡笔下,煮茶品茗,光是煮水时气泡的变化、水声的嗡鸣,以及茶末在盏中呈现的样子就已风雅有味,趣意横生,可见他对茶道研究之深。
宋以后,到了元、明,尤其明中期以后,古代流行的饮茶方式发生改变。人们逐渐从团茶转饮叶茶,直接将茶叶置于壶中冲泡饮用。
这一饮茶趋势的改变直接触发了茶器使用的变化。紫砂壶也借此契机一跃成为无数茶人心中的品饮妙器。
宋代时当然也有人使用紫砂壶,但是流行范围不广。欧阳修的“喜共紫瓯吟且酌,羡君潇洒有余情”,梅尧臣的“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华”,诗里提到的“紫瓯、紫泥”其实就是紫砂壶。
明代饮茶方式发生改变后,泡茶表现优异的紫砂壶开始流行,并很快成为茶客心中最佳的泡茶器皿。
后期一大批制壶名家的出现,更让紫砂壶从实用器向审美器的道路上继续深入。
▲《煮茶洗砚图轴》清 钱慧安 上海博物馆藏
论历史,紫砂壶虽不及瓷器悠久,但其在造型艺术及制作工艺上,却也已结出令人赞叹的丰硕果实。石瓢壶就是其中之一。
瓢,指“剖葫芦做成的舀水盛酒器。古语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形容对爱情的专一。
而在紫砂器具中,由清代文人陈曼生创制的“石瓢壶”则是相当经典的一款紫砂器型。
石瓢壶的特色在于三角形的几何组合。无论是壶身、壶把、壶嘴或者是壶钮,都能见到三角几何元素的组合。
一般认为石瓢壶壶型的源头是“石铫(diào)”,一种有柄,有流的小烹器。苏轼《试院煎茶》里有一句:“且学公家作名钦,砖炉石铫行相随”。他煮水用的就是石铫。
清代制壶大师陈曼生从石铫壶中获得启发,创制出了⼀款形似瓢器的壶,由此开启此类壶型的制作。
一开始这款形似瓢器的壶被称为“石铫壶”。后来,陶艺家顾景舟引古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认为“石铫壶”应改称“石瓢壶”,从此石铫壶便沿称石瓢壶了。
作为紫砂壶的经典壶型之一,石瓢壶后经多位制壶大师改良,风格多变。子冶石瓢、景舟石瓢、汉棠石瓢、红华石瓢......做壶时,每位陶艺名匠都有自己对风格与造型的个性诠译,让石瓢壶除了泡茶品茗,也增添不少可赏玩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