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封俊虎主编并作序、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张裕钊书法三帖》,为研究、学习、欣赏张裕钊体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张裕钊书法三帖》收录了张裕钊书法成熟时期3件代表作品,分别为《宝剑赞》《书箴言》《滕王阁记》。出版发行后,获誉甚隆。书籍装帧领域的专家对此帖评价说:“张裕钊字帖,清末至今皆有版本。百余年来,此本最善。是一套集学习、研究、欣赏张裕钊书法艺术的大匠之作”。
张裕钊(1823—1894年),字廉卿,号濂亭,湖北省鄂州人,是清末官员、教育家、书法家,晚清桐城派代表人物之一。其书法世人称之为张裕钊体、廉卿体,也有称南宫碑体,在书坛享有盛名。其书法,打破了北碑的局限。以篆籀入笔,线条法度严正,精气内敛,雄浑遒劲,顾盼生姿。其折笔处特点明显,外方里圆,是书法史上的一个创举,丰富了折笔处理方法,除外拓与内擫外,也产生的一种全新写法。张裕钊谈到技法:“名指得力,指能转笔,落纸轻,入墨涩,发锋远,收锋急,指腕相应,五指得力。”史书有评价说:“……力摹汉碑,师其笔意,自成一家,不作宋以后人姿势,得之者珍如异宝”。康有为极其推崇张裕钊,在《广艺舟双楫》中称赞:“湖北张裕钊,其书高古浑穆,点画转折,皆绝痕迹,而意态逋峭特甚。其神韵皆晋宋得意处。真能甑晋陶魏,孕宋梁而育齐隋,千年以来无与比”。
编辑字帖,首要是甄选作品。张裕钊遗墨多,赝品也很多。作品跨度较大,有楷书、行书,有手卷、册页、楹联、中堂、墓志等,之前出版版本良莠不齐。此帖仅收录三件,在取舍上十分困难。首先,封俊虎和刘国忠副主编反复探讨,后经过北京交通大学张裕钊书法艺术研究所团队,以及河北、天津、湖北、广东等省市张裕钊体名家和研究领域的学者共同研究,遴选出张裕钊三件公认的经典之作。其次是释文,这项工作相对比较容易,但是,也翻阅了《后汉书》《唐书》和《文选》等大量历史文献资料,查找文章的最早版本,以及作者的详细资料等。如《书箴言》,其中有“谤议容何伤”一句,文献上为“容”,张裕钊书写成“庸”,对此,封俊虎及团队坚持对古文传播负责的态度,以文献为标准,对作品内误处释文划入括弧内,进行注释。其三是作序,也就是《前言》。封俊虎严谨,在人物生平一部分,恐有谬误,还专门翻阅了《张裕钊年谱》,力争吻合文献,同时,对涉及后来书家、学者对张裕钊书法的评价内容,也翻阅了权威版本,做到一字不误,确保信息传播的准确性。其四,根据碑帖形制和欣赏、研究、学习者视觉感受确定开本。墨底反白,是目前出版发行碑帖中最大版本,为读者提供了优良的视觉感受。
封俊虎介绍说:“张裕钊书《宝剑赞》《书箴言》和《滕王阁记》各有特点,是学习张裕钊体者的首要范本。一方面,能帮助初学习者“取法乎上”奠定宏阔、沉稳的基础。另一方面,由楷入行,赖此三帖。《宝剑赞》是张裕钊传世不可多得的大楷佳作,可依此筑基。《滕王阁记》有行书的笔意,是由楷书入行书的机关转枢。至于《书箴言》已是行书,相较前两帖,结体多有夸张,用笔更加大胆。将此三帖合并出版,一方面,弥补学习资料不足的遗憾。另一方面,提供学习张裕钊体进阶顺序。再一方面,突破学习张裕钊体遇到的瓶颈问题。”
《宝剑赞》全称《后汉士孙瑞剑铭》,“士孙”是姓氏,“瑞”是名字,士孙瑞是汉朝大臣。这件作品共有72字。约书于光绪九年至光绪二十年之间。此帖,丰力多筋,雄浑逸迈。化刚为柔,涵润蕴藉。笔势开张、骨力雄强。从作品中可以看出,碑学中的剑拔弩张、凌厉之风已消退,代之以平和沉稳、雍容典雅的碑帖融合风貌,被确定为张裕钊书法成熟时期的代表。
《书箴言》书于光绪十七年,此帖行杂以楷,颇富变化。细处看笔,至精至微,落必含蓄。如“周”字,最有特点,竖撇收笔处,如水滴,将滴未滴,甚为莹润。细处看字,法度严谨,遒劲俏丽。如“瑗”字,左边“王”旁,似草,似楷,风雅可爱。看其折笔,托肩严正,各得其宜。如“中”字,如有斐君子,穆穆而立。正如刘熙载评张裕钊书:“洞达则字之疏密肥瘦皆善”。
《节录韩愈新修滕王阁记》属于张裕钊的行楷作品,约书于一八八三至一八八九年间。此帖用笔以圆为主,方圆参用。起笔处圆劲饱满,运笔稍提,停笔涩顿,质感丰盈,美不胜收。结字法度谨严,继承了北碑左舒右敛,上紧下松的特点。如“为”字,重心上移,左边放宽;如“滕”字,左边“月”撇舒展夸张等等,形成左张右收结体之势。为张裕钊体学习者由楷书转向行书学习的最佳范本。
(封俊虎系民进中央开明画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