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悲惨不过程蝶衣,心死不过菊仙,幸福不过段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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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目前为止唯一一部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的中国电影。可以说是盛名之下,实至名归。影片不论从叙述、情感或是节奏的把握上,在光影的世界里,都协调的恰到好处。演员的表现上,不论主角或是配角,也都是把各自人物演绎的淋漓尽致。

影片长达50年的时间跨度,在3小时的时长里,几乎没有半点累赘、拖沓。直到影片结束,依然意犹未尽,情绪久久的沉浸在影片中,不想立马跳出,更多的是,想再多一点感觉那种凄凉、悲伤、幸福与感动!

影片虽说仅以梨园之事切入,却仿佛看到了整个时代的滚滚年轮,看到了暗流涌动、看到了水深火热、看到了新旧替换、又看到了希望与憧憬。

影片中的一个个人物,程蝶衣、段小楼、菊仙、张公公、袁四爷、小四等等,都是那么有血有肉,丰富饱满,竟没有一丝生硬!更多的,是他们举手头足间的一颦一笑,或是一个眼神,在镜头的特写之下,让人深切的感受到蕴藏在体内的每一个情感!

悲惨不过程蝶衣

当母亲把程蝶衣送进戏班之时,说着:“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其时,谁都明白,与留不住无关,真的只是养不起。在那段动荡的岁月里,养不起的孩子送进戏班,似乎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本就是穷苦人家出生,又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在戏班里,挨打受骂本已造成了肉体止极大痛苦。而对程蝶衣而言,倘若仅仅如此,顶多是痛入骨髓的皮肉之痛。当他嘴里流着鲜血说出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开始,就注定了一生的悲惨。

早前的程蝶衣,不论被痛打多少次,依旧倔强的说着“我本是男儿郎”,有着自己的自尊,不曾屈服,也不曾说服得了自己。即便他有着成角的“野心”,但也一直坚持着。可是最终,在强势残酷的现实面前,还是低下了头。此刻,他已是丢失了自我的程蝶衣。

影片没有用尸横遍野,流离失所,也没有满屏的鬼哭狼嚎来表现现实的残酷,而是用张公公,这么一个封建制度遗留下的残缺的、不健全的人物,对程蝶衣的“性侵”来凸显。正是这样的凸显,反而更是让人心酸,更加感受到当时社会的丑陋。看到这一段,心是堵塞的,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郎,被这样的劣行扭曲了性别,扭曲了人性。

即便后来程蝶衣的\"虞姬\"火遍了京城,他也再没有了原本的自己。或许更准确的说,程蝶衣早已死去了,我们应该唤作他“虞姬”。他真切的爱上了“霸王”,也就是自己的师兄,段小楼。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句话如果用在程蝶衣身上,真的是完全吻合,因为戏里戏外只有“虞姬”。至死,他也再没有走出来,以“虞姬”的身份自吻在“霸王”跟前。

什么样的现实能让一个男人丢了自己的性别?扭曲了他的人性?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寒颤!

回首影片,程蝶衣的一生竟然没有一次像样的反抗,没有一次大声的说一个“不”字。要么隐忍不发,要么妥协接受,他的一生都是“虞姬”。他原来的性格何曾体现过一丝?如果说有,可能就是第一次夜寝时,受到师兄们欺负时的“掉头转身”,仅此而已吧!

心死不过菊仙

菊仙,本是花街柳巷一妓女,身份卑微,第一次出场时,被一群男人在楼上团团围住。而原因,竟是她不愿用嘴喂嫖客喝酒。按照她的“职业操守”来说,定然是不合格的,但她真的就是这么做了。对于此时的菊仙,脑海里立马出现了“卖艺不卖身”的即视感!

恰逢段小楼的到来,在段小楼一个眼神的示意下,菊仙纵然一跃,便跃进了段小楼的怀里!为了解围,段小楼说今天是他和菊仙的定亲之日,或许两人早就有情,亦或当时段小楼种种行为,菊仙已生嫁娶之心。庆幸的是,影片成全了两人。

菊仙这个人物是让人心生观喜的,她的刚烈、泼辣、大胆、勇敢,为了自己的所爱,她敢于走进段小楼的戏班,要求段小楼娶她。当段小楼被日本人扣押时,她找到程蝶衣,请其帮忙,明知程蝶衣对她有敌意,但不卑不亢。这样的性子,着实令人钦佩。对菊仙来说,她对待自己和段小楼的情感,没有半分委屈与胆怯,俨然有了新女性的思想。

不仅于此,菊仙明显非,识大体,看得清局势,人情世故也是看的通透。视线切换到程蝶衣被国民党扣押时,段小楼请求袁四爷帮忙,却受到刁难,菊仙扔向袁四爷一把宝剑,说是受程蝶衣所托,前来找袁四爷搭救。这一举报,无非他她心疼自己的丈夫,不愿丈夫受到半点委屈。这样的烈女子真当好好珍惜。

然而,意外的是,天公不作美,原以为恩爱的夫妻可以白首到老。可是这一次,段小楼的人性受到了考验,段小楼屈服了,面对大庭广众之下的批判,段小楼污蔑了程蝶衣,说着不爱菊仙的话。这一切,菊仙全部看在眼里。有谁注意菊仙眼眶里的泪水,她怎会想到,她如此爱着的这么一个人,那个曾经无数次展现“霸王”色彩的男人,迷失了心智似的满口一派糊言,已经到了她完全不认识的境地,绝望的眼神中终究落了泪,此刻的菊仙心已死。人啊,心都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最终一缕红绫,自己作了了结。

幸福不过段小楼

段小楼,虽说也是穷苦出身,受到扣押和批判,但我终究认为他是全剧最幸福的一个人,他的幸福完全来自于菊仙。面对袁四爷的刁难,菊仙挺身相助,面对小四等人的质问,菊仙及时喝止。他的幸福不仅仅是菊仙对他的爱,更大的幸福是他能娶到菊仙这样的女人。

看到菊仙为段小楼所做的一切,相信很少有人不为所动,虽为妓女出身,自从嫁了段小楼后,便是一个朴实的不能再朴实的女子,倘若不是段小楼最后那一段转折,此二人的美好便可带走我大部分的忧伤,予以很多慰藉,但终究未能如愿。

整部影片虽说仅以《霸王别姬》这部京剧贯穿始终,取梨园一角,而我却好像看到了一部历史的鸿篇巨制。套用网上的一段话:

陈凯歌用两辈子的电影才华成就了《霸王别姬》这部恢弘巨制

几辈子真不知道,但不可否认《霸王别姬》的确是上乖中的上乖,越看越有味道!

最后,依旧套用网络盛传的一句“小楼依旧当年貌,世间已无程蝶衣”缅怀程蝶衣的扮演者—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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