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喝酒、云表演……疫情下,日本艺伎艰难转型

育子是东京赤坂艺伎区的“大姐大”。1964年,东京第一次举办奥运会的时候,她就来这里“淘金”了。然而,新冠疫情的冲击下,历经了半个多世纪起落的她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疫情下的艺伎表演,路透社

据路透社7月16日报道,新冠疫情对经济造成较大冲击,与此同时在严格的疫情防控政策下,以艺伎为代表的日本传统艺术表演者们遭遇了巨大冲击。如何在新冠疫情的阴影下挣扎求存,撑到行业复苏,成了他们必须面对的问题。

收入归零,前途未卜

凭借着几十年来积累的表演技巧和对话方式,育子成为了东京赤坂区最受欢迎的艺伎之一。

但是,新冠疫情对的经济冲击削减了人们的娱乐开支,大众对在封闭房间里花费数小时观看艺伎表演也持谨慎态度。育子和她的同事们已经有几个月没工作了,全日本艺伎的工作量相比之前减少了95%。

▲艺伎们准备去工作,路透社

日本并未解除紧急状态,艺伎表演者们的工作依然需要遵守社交距离政策:不能倒饮料、不能碰触、不能握手,相隔2米。对艺伎们来说,戴上口罩不仅会蹭掉脸上的脂粉,还会妨碍假发的佩戴,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她们并不会在表演时佩戴口罩。育子觉得这些防疫政策非常不利于她工作的开展,“当与客人离得很近时,我们能充满激情地畅所欲言,但当距离变成两米时,对话就‘垮掉’了。”育子解释道。

“我们的收入已经降至零。”育子坦诚道,“我还有一些存款,但是对于年轻人来说,疫情将会让她们生活变得非常艰难。好在艺妓协会为她们提供了房租援助。”作为自由职业者,艺伎也可以申请100万日元的政府补贴。

传统文化式微,疫情雪上加霜

相比于顾客的减少,让育子更担心的是疫情可能会让本已不多的同行退出艺伎表演领域。

▲上完舞蹈课的艺伎们,路透社

“艺伎这份职业早已占据了我的全部身心,如果我们的行业真的因此消亡,我应该如何度过余生呢?这简直是要了我的命。”育子满心忧虑地说。

日本艺伎表演者们以风趣的言谈、美丽的容貌和精湛的艺术表演而闻名于世,但多年来,从业者不断减少,行业日渐式微。从业者的减少,不仅是因为长时间的枯燥练习和演艺生活的艰辛,更因为日本不再和几十年前一样有着足够多的需求。据统计,全东京市艺伎表演者只剩不到230人。

“当我来到赤坂区的时候,这里有400多名艺伎,人多到我都记不住她们的名字,但是现在时代变了,只剩下20名了。”现年80岁的育子说,艺伎店没有足够的工作来招募新学徒,尤其是疫情肆虐的当下。

▲化妆师戴口罩工作,路透社

在疫情中艰难生存的传统艺术家们,除了艺伎,还有舞妓、化妆师、假发造型师以及和服造型师们。他们都非常担心新冠疫情会进一步冲击自己所在的行当。“我的工作计划都被取消了。”从业几十年的艺伎化妆师关田光永表示,因为工作时与艺伎们的距离实在太近。现在,化妆师也很注意,工作时会戴上口罩和防护面罩。

对于艺伎表演者们来说,这个夏天注定充满了焦虑。47岁的艺妓玛尤说,“我现在除了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照片和整理表演服外,其他什么也干不了。”如果出现第二波疫情将如何面对,玛尤根本不敢深想。

行业创新求变,寻找“过冬”方式

艺伎行业中的每个人都在尽所有能做的努力,以求改变局面,挽救行业。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从事社交媒体和社交应用业务的Gaiax公司正在与箱根汤本表演艺术协会进行合作,通过网络会议工具“Zoom”开展“艺伎在线饮酒会”,向世界传播日本文化。

每逢周五、周六晚上8点,“艺伎在线饮酒会”都会如期举行。在半个小时的线上聚会中,艺伎们会为客人们进行表演,并采用在线游戏的形式与客人进行娱乐。据日本媒体介绍,“饮酒会”每次最多可以容纳6人参加,一次的费用为1000日元(约合人名币65元)。在许多艺妓失业的当下,“在线饮酒会”似乎为她们探索出来了熬过这个“寒冬”的新方法。

▲疫情下的艺伎表演,路透社

“我们尽量在最大的房间安排表演。”一家进行艺伎表演的高端餐厅老板浅田翔太表示,“我愿意尝试任何方法,来让这种文化得以延续和传承。”

曾在赤坂区经营酒吧的前艺妓汤川道代则会不定期地举办艺妓活动。她鼓励从业者们适应时代变化,让普罗大众也能够欣赏艺伎表演的魅力。“艺伎们有着一种特殊的美。她们花费不赀,接受了严苛的培训,使得她们与众不同。”汤川道代认为,“这种艺术如果真的消失,那将会是巨大的遗憾。”

红星新闻记者 林容 实习生 景钰雯

编辑 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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