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听的声音读好听的文字给你听——扬子晚报副刊2017年10月14日推出“好听”栏目。邀请专业主播、志愿者以及本报读者献声朗读,将副刊的原创文章变成“有声版”。让我们一起欣赏有声的文字。
◇作者 朗读者:古剑
清明,祭祖。
和父母一起为那些远去的亲人点炷香,磕个头,想起了“老”。
身边熟稔的几位老人(祖父辈),远的近的,几乎一一过世了。我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有的才50多岁,花白的头发,还很有力,能在田里挑一天的担子,种整天的庄稼。
——就像现在我的儿子看我的父母一样,他们很有力气,高兴的时候,还能把孙子举起来。
如今,我已经到了当年我父母的年岁,我的儿子已是当年的我,我的父母已经是我儿子眼里的老人。我已经向前推了一个辈分。这个辈分,已经置于人生中间的位置。
童年是一对慈善的老人带着的。爷爷已经过世10多年了,常常梦见。暮年的他,会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半天,琢磨镜中人究竟为何跟自己有一样的动作和拐杖。正月里,春暖燕归,他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晒着太阳,看着院子里渐多的一拨人,友善地笑着。他知道,这是他的亲人。他会常常问:“你晓得我能活多少岁?菩萨说了,有一百嗄。”我会到堂屋的柜上烧一炷香,回来跟他说:“爷爷,刚才菩萨又说了,要有一百多呢!”他看看我,天真地笑了。他恐怕更多地是在安慰我们这些孩子。
生命似乎就像一个秩序井然的队伍。可是,这个队伍,也有让人看到恐慌的时候,就是它有时秩序的颠乱。奶奶更孤苦的时候,是她听到远房一位晚辈离世的讯息。她已经不能亲往为其送行,只是会哀叹,“几天的事,才几天的事。”
生命不过就是“几天”的事。
一个生命的试验——离开那个生养自己的村子一久,偶尔回望故人,你就会看到时间的线条是多么的无情,无情地刻在那些曾经举起过你的人的脸上——曾经觉得是那么一张饱满的脸,如何显得这样的风蚀。
这样的试验,往往是做不了几回的。等待“儿童相见”“笑问客谁”的时候,老了的,是我们自己。

图 | 视觉中国
“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生命是需要参照的,抓不到参照,是多么的孤凄。叶子,飘零多远,总得归根;人,总要回到那个“村子”。无论你的村子有多远,你都会找到你熟悉的那个参照,再老,都会让你温暖不已。
生命之间最大的温暖,莫非就是这样的相互参照。
今日,归去,我们向远在天堂的至亲祭拜,问候。他们,粗布一生,淡饭几辈,却耕作不止,生生不息。他们的曾经,未曾有文字纪录,未曾有诗文传颂,但,他们的百年,在这个家族永远是一枚图腾。
我们每个人,一定活在那些至亲的身影里,活在这枚图腾里,无论多远,都在寻找自己。
完
|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