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交替之际,天下纷争,群雄逐鹿,其混乱恐怕只有春秋战国与秦汉交替可以比拟。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一时期,也产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成就了无数的传奇。唐承隋制,初唐兴起之赫赫名臣在这段时期均有脱俗的表现。
这里我们讨论一下虞世基、虞世南兄弟的事迹。
虞世基、虞世南会稽余姚(今浙江余姚)人,出生官宦世家。两兄弟自小就负才名,二人同拜师南朝顾野王。虞世基性恬静,喜愠不形于色,博学,善草隶。虞世南生性沉静寡欲,执着且向学。时人将二人媲美于西晋文学家、书法家陆机、陆云兄弟,其才学之高妙,可见一斑。
虞世基
虞世南
虞氏兄弟二人入隋后,贫无产业,每每为人抄书,以养父母家人,心里怏怏不平。虞世基曾作五言诗以表达感情,情理凄切,世人认为作得很好,诗人们没有不吟咏的。不久,世基授为内史舍人。隋炀帝即位后,对他更加礼遇。隋炀帝杨广刚愎自用,不纳谏言。虞世基迎合隋炀帝心意,逢迎拍马,因此获得一再提拔,官居内史侍郎,专典机密,即以中书侍郎衔行宰相之权,他与牛弘、苏威、宇文述等六人共同参与吏部选官,称之为“选曹七贵”,其中虞世基有专断之权,以此收受贿赂,生活豪奢,类于王侯。后来,宇文化及江都兵变,虞世基与隋炀帝同被诛杀。
《历代帝王图》隋炀帝杨广
虞世南则耻于炀帝之为政,隋时仅为起居舍人这样的小官,生活极其清贫。隋朝灭亡后,他被窦建德任命为黄门侍郎。李世民灭窦建德后,引虞世南为秦王府参军、记室参军、弘文馆学士,与房玄龄等共掌文翰,为"十八学士"之一。贞观年间,历任著作郎、秘书少监、秘书监等职,先后封永兴县子、永兴县公,故世称"虞永兴、虞秘监"。他虽容貌怯懦、弱不胜衣,但性情刚烈,直言敢谏,深得李世民敬重。太宗称他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为五绝。贞观十二年(638年),虞世南去世,年八十一。获赠礼部尚书,谥号"文懿" ,配葬昭陵。贞观十七年(643年),绘像凌烟阁。
唐太宗李世民
隋炀帝时,虞氏兄弟一人权倾朝野,一人却生活清贫,但兄弟二人却始终住在一起,手足情深,穷,固不改;富,也无变。他们没有因为政治理念的不同而手足相残,更没有因为贫富的差距而心生厌恶。兄弟二人各谋其政,各为其主,然友爱始终,实为一桩美谈。
隋时,虞世基因母丧而离职,悲哀过度,只存一副骨头架子。复职拜见皇帝那一天,差点站不起来,隋炀帝让左右扶着他,同情他骨瘦如柴的样子,赐他肉吃。世基一吃肉,就悲哽不已,不能下咽,时刻难忘丧母之痛。江都之变时,宇文化及反叛杀君,虞世基也将被杀,虞世南抱持着兄长痛号悲泣,请求让自己替兄受死,宇文化及不同意 ,虞世南因此悲哀至极,瘦损异常,形销骨立,当时人都因此称赞他。虞世基被诛杀时,许敬宗的父亲许善心也被宇文化及杀害,封德彝那时任内史舍人,完全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后来他对人说:"虞世基被诛杀,虞世南伏地而行请求替兄受死,许善心被处死,许敬宗手舞足蹈用来求生。"人们以此为话柄。
虽然政治理念不同,虞氏兄弟却能够做到如此,弟固然贤,兄也不是一无是处。母亲去世,虞世基悲恸万分,他被杀时,虞世南哭求代兄受死,同时他的儿子们也是慷慨赴死,不避刀兵,家庭豪奢若此,却父慈子孝,可见虞世基也没有忘本。虽没能做到治国平天下,至少修身齐家做的相当不错了,亲人之间那份浓浓的亲情岂不胜过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