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开国功臣吴汉性情朴实仁厚,说话少有文采,情急之下更是词不达意,往往无法准确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但令人十分诧异的是,吴汉虽然平时不善言辞,但一旦上了战场,领兵作战,他马上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成为一位十分善于用言辞来激烈士兵、提高将士士气的高手。
建武二年,苏茂在广乐县举兵造反,投靠刘永。建武三年,刘秀命吴汉率领骠骑大将军杜茂、强弩将军陈俊等人,到广乐县围攻苏茂。
刘永的部将周建率十多万兵力前往广乐县救援苏茂,吴汉率领轻捷骑兵迎面而来和周建交战。战事不利,吴汉本人也在战斗中落下战马,摔伤了膝盖,回到军营中。
众将对吴汉说:“强敌就在眼前,而您却受伤躺在床上,士卒们都感到恐慌。”
吴汉闻言,立即起床,裹扎好创伤,并亲自拿起木椎击杀牛羊,犒劳将士,然后对全军将士发表了战前动员演说。
他说:“贼军虽然人多,但他们都是些专干抢劫掠夺的盗贼,‘打了胜仗互不相让,吃了败仗互不相救’,没有坚守的节操,没有为义而死的决心。现在正是我们建功封侯的大好时机,诸位勉力而行吧!”
军士们听到吴汉这番话,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群情激昂,士气倍增。
第二天早上,周建、苏茂出兵围攻吴汉。吴汉挑选黄头吴河等四部精兵和乌桓突击骑兵三千余人,以战鼓为号,一齐向敌阵冲杀过去。周建军队顿时溃不成军,都转身向城中逃奔。
吴汉率部乘胜追击,尾随着敌军攻入城去,一举击溃苏茂、周建十几万大军,夺下广乐城。
建武十二年春,吴汉在鱼涪津打败公孙述的部将魏党、公孙永,进而围攻武阳县,公孙述派遣女婿史兴率领五千人前往营救。
吴汉在歼灭了史兴这支援军,趁势进入犍为郡地界,犍为所属各县都坚守城池。紧接着,吴汉又挥师攻克广都县,然后派出轻骑兵烧毁了成都市桥,迫使武阳县以东各个小城尽数投降。
此时,刘秀告诫吴汉说:“成都的敌军有十余万人,不能轻敌啊。只可坚持据守广都县,等待敌人前来攻城,千万不要主动前去与他们交战。如果敌人不敢前来,您就转移军营靠近他们,等到他们精疲力竭时,才可以发起攻击。”
但由于之前的战事过于顺利,令吴汉产生了轻敌之心,他竟没有听从刘秀的告诫,亲自率领二万步骑向前推进,在距离成都仅有十余里的长江北岸安营扎寨。之后,吴汉又命人架起浮桥,派副将武威将军刘尚率领一万余人屯驻在长江南岸,两地相距二十余里。
刘秀听到吴汉这样安排,非常吃惊,马上写诏书责备吴汉说:“比敕公千条万端,何意临事勃乱!既轻敌深入,又与尚别营,事有缓急,不复相及。贼若出兵缀公,以大众攻尚,尚破,公即败矣。幸无它者,急引兵还广都。”
刘秀的诏书还没送到,公孙述果然派部将谢丰、袁吉率领十来万大军,分二十多营,一齐出动向吴汉发起攻击,又另外派将领率一万余人挟制住刘尚,让他不能前去援救吴汉。
吴汉和敌军苦战了一整天,终因敌众我寡而战败,只好撤回军垒,被谢丰的部众团团围住。
面对如此困境,吴汉再次变成了激励将士的高手,他召集众将,激励他们说:“我和诸位一起逾越险阻,千里辗转作战,所到之处都有所斩获,因此能够深入敌地,并到达敌人的城池之下。而今我们和刘尚两处都受到围困,两边的兵力已经不能会合,这其中的祸患是难以预料的。现在准备秘密出兵大江南岸,靠近刘尚,和他兵合一处,共同御敌。如果大家能够同心协力,人人各自作战,伟大的功绩就可以树立;如果不能这样,肯定是彻底的惨败。是成是败,就在这一次举动了。”
众将齐声说“好”,吴汉于是紧闭营寨,又让人多树旗帜,让烟火熊熊不断,暗地里却飨士秣马,并趁着黑夜率部悄悄渡江与刘尚会合到一起。
到第二天,谢丰仍然没有觉察,他一面分兵防御江北,一面亲率大军攻打长江南岸。
吴汉率领全部兵力迎敌,双方展开激战,从早上一直杀到傍晚,终于将来敌击溃,并斩杀了谢丰、袁吉,斩获敌首五千余颗,从险境中脱围而出。
上述两次战斗的关键时刻,吴汉都以慷慨激昂的言辞激励将士,从而扭转了不利局面,这与平常那个不善言辞的吴汉比较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为何会如此?或许,像吴汉这种人,他们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将帅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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