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日军老兵回忆往事:八路军游击队神出鬼没

抗日战争中,中国八路军灵活机动的战术令日军损失惨重。日本老兵山口一郎在个人日记《我与八路军的战斗》中,回忆了日军精锐部队在山西等地对决八路军的真实场景。

八路军伴随着号声涌来

我(山口一郎,下同)生于 1921年2月6日,于1941年接受入伍体检,那时很多人只能被选为乙等兵,而我却很幸运地通过了甲等兵考核。1942年2月末,我跟随200名伙伴抵达中国山西汾阳市。

我当时隶属于混编第十六旅第八十三独立步兵大队。这是一支精锐部队,我们主要在山西离石市周围执行征讨军事任务,敌人是蒋介石手下的山西方面军和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与敌人战斗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1942年6月29日至7月3日,在晋襄陵地区的战斗中,我担任重机枪手。这是我第一次踏上真正的战场。那次战斗发生在晚上,子弹在我身边嗖嗖地飞过,我竟然没感到一丝害怕。日军的重机枪兵一般是中国军队集中火力要干掉的目标,但这次战斗中,我们重机枪小队只有1人负伤。战斗结束后,我们强行征用中国百姓的房屋,然后住在里面。

1943年2月1日,我被擢升为上等兵。我只当了一年的士兵就升到这一军衔,这让很多战友不是很服气,他们中的一些人人伍时间比我长很多,但仍未获提升。不过,在日军中,讲究的是资格老不老,相比高军衔的年轻人,反而是年长的低军衔老兵在很多方面更有发言权。就这样,我忍受着战友不怎么友好的眼光,日复一日地训练、战斗。

同年4月5日至U 5月23日,所有部队都参与了“太行作战”。我们不仅要与驻扎在山西南部太行山的国民党军队交战,还要与中共指挥的八路军交战。

那次战斗中,八路军战士骁勇善战,伴随着冲锋号向我们涌来。我们小队长的肩膀被子弹击中,他们冲到离我们阵地很近的地方不知何故又撤退了。我猜他们担心我们设了埋伏。

到了深夜,八路军又发动偷袭,等我们回过神来,八路军战士已经冲到重机枪阵地前沿了。再不反击,我们就要被一锅端。我们赶紧架起机枪,噼里啪啦地扫射蜂拥而至的八路军战士。接着,我身后端着步枪的战友向敌人发起反冲锋(重机枪队的成员通常不随身携带手枪,所以如果没有战友护卫,在近战中,我就不得不和敌人用刀子相拼)。在机枪手的扫射下,偷袭的八路军最终撤退了,我们逃过了一劫。

每个人都想使用机枪

日军每个中队一般都会配置一个重机枪分队,一个分队有四挺重机枪,我们四个分队分别隶属于四个中队。重机枪是最令敌人恐惧的武器,日军的重机枪瞄具位置很高,命中率惊人。不过高瞄具带来的坏处是,机枪手和弹药装填手很容易暴露在外面,因此死掉的机枪手有很多。

有一次,我们在山西的阵地遭八路军夜袭,混乱中,我的重机枪位被自己人抢先一步占走了。我只得匆忙搬出机枪,另找位置。后来我去后方补充弹药,跑回来却发现,有其他人正拿着我的机枪扫射。我认识那个人,他入伍后晋升一直很慢,立功心切。不管怎么说,机枪在军队里就像一件珍贵的宝物,每个人都想得到它,使用它。

1943年9月20日至U 11月 20日,我们发动了为期两个月的“十八秋大岳地区扫荡作战”。那时的战场十分惨烈,到处都是四处逃难的无辜村民,我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落难百姓。一旦错放一个敌人,被杀的就是我们。所谓战争,就是一场“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的悲剧”。

1944年3月1日,我们从驻扎地汾阳出发,于15日到达河津,全军在黄河的东面地区驻扎。事后,长官告诉我们此次兵力调动是为以后的河南会战(主要目的是为了打通京汉铁路)作准备。因为关系到河南会战,6月18日到28日,我们参加了稷山县前哨战。

战斗中,一位其他分队的小队长靠在一旁的掩体嘱咐我,前面很危险,不要再向前了。说时迟那时快,一颗子弹打中他头盔下面一点,他瞬间倒地,头盔掉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就这样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

我正准备跑过去拖他的身体,但被身后的队长给制止了。战争中没人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稍有差池就会一命呜呼。直到今天,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对付游击战有经验了”

1944年7月11日,我们转移阵地,从河津出发,18日到达河南陕县。到达当天,我们就被命令去守卫陕县的桥头堡阵地。我们选定了一处由硬土围起来的土丘作为阵地,打通土丘内部后,我们各个小队就在里面生活,平时从村民们的井内打水,即使那时酷暑准当,但在这“洞窟”中我们感到非常凉爽惬意。从外面看,这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堡垒。

在小规模冲突中,一般都是轻武器部队会先出现伤亡,而掩护他们的重机枪部队死伤很少。不过,一旦发生大规模战役,我们机枪阵地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挺枪射击时,身边不时飞过一梭梭子弹。不过河南会战进行时,我们居然没啥机会使用机枪。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在不停地转移战地。行军休憩时,我们要检查枪支,补充弹药,给两脚做做按摩,反而比行军时更忙活。

1945年2月19日至27日,我们与一支八路军部队狭路相逢。这支八路军兵力很少,我们一摆出强攻的态势,他们就马上分散。八路军神出鬼没的游击战在山西已经让我们吃过亏了,相比那时的惊慌失措,我们现在也有经验了:先找掩护,然后向中国人打探情报,徐徐推进。八路军的游击战已不再让我们感到极度可怕了。

4月23日,我们部队到达嘉定,在靠近上海的长江沿岸呆了一个多月。那时,我们晚上就睡在行李中。当地城镇里,我们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百姓,我们的东西甚至老是被偷,因为这个,被上级批评的人可不少。

8月,日本宣布投降,部队全员解除武装。1946年1月10日,我坐上登陆舰从上海港出发。1月13日,我到了佐世保港,终于回到了本土。正式退役时,军队给我颁发了勋章。我足足服役了四年半,却只拿到了不够3个月生活的补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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