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奉战争”（4）

上一篇，咱们说到张作霖与吴佩孚准备开撕，却突然怂了，愿意坐下来谈判。既然形势对吴佩孚有利，他会放过大老张吗？

张作霖当然不是真的求和，讨饶不过是缓兵之计。对此，吴佩孚心里清楚得很，因此毫不理会张作霖与段祺瑞通电求和。1922年4月21日，吴佩孚领衔，带着一帮兄弟伙——齐燮元、冯玉祥、陈光远、赵倜、萧耀南、刘镇华等直系干将，联名通电全国，痛斥张作霖“借口谋统一而破坏统一，托词去障碍而自为障碍”，同时还指出，如果要召开和平会议，奉军必须立刻滚回关外，否则“和平公论将为武力所指挥”。

这下子，张作霖尴尬了。奉系和皖系一起呼吁和平，却被吴佩孚气势汹汹加以拒绝。无奈之下，张作霖只好硬着头皮迎战。

张作霖府邸

4月25日，张作霖发表通电，揭露曹锟、吴佩孚的两面派作风。这一次，他不只骂吴佩孚，连儿女亲家曹锟也一块儿骂了，说他不是好东西。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三天后，张作霖向吴佩孚发出宣战通电，直奉大战全面爆发。

4月29日，张作霖到奉军关内总部军粮城，亲自出任镇威军总司令，孙烈臣为副总司令，当天就下达了对直军的总攻击令。奉军兵分东、西两路，分别在津浦线和京汉线对直军发起攻击。奉军东路司令是张作霖的老兄弟、辅帅张作相，所属部队有张作相自兼师长的第27师，奉军骑兵集团（司令许兰洲），张作霖卫队旅（旅长张学良）等。西路司令官是张景惠，驻长辛店，所部包括张景惠自兼师长的第1师，第16师（师长邹芬），第25混成旅（旅长齐占九）等。

奉军东路军总指挥张作相

吴佩孚早就做好准备。直军也兵分两路应战，西路为直军主力，吴佩孚的王牌第3师在琉璃河，王承斌指挥第23师在固安；东路是张国熔的第26师和张福来的第24师，在马厂。

29日，直奉战争正式开打，两家各有优势。直军胜在步兵精锐，久经沙场。奉军则是骑兵众多，炮兵装备精良。

大总统徐世昌为了刷存在感，下令直奉两军停止攻击，迅速撤离阵地，等候政府查办情况。可惜，他说话没什么卵用，张作霖和吴佩孚打得正热闹，谁也没理会这位空头大总统。

这次交战的关键点是北京西面的长辛店，硝烟弥漫，枪炮声不绝于耳。奉军炮火优势明显，不断轰击直军的步兵阵地，奉军步兵在炮火的掩护下，向直军阵地发起一次又一次冲击。直军在奉军炮火的攻击下沉着应战，尽管伤亡很大，但一步不退。双方反复争夺阵地，战况异常激烈。

长辛店老火车站

在保定的吴佩孚坐不住了。他很清楚，长辛店的战斗可能决定全局，如果长辛店打赢了，那么京西的战斗就可以胜利结束，只要西线能击败奉军主力，那么东线马厂一带的奉军就好对付了。因此，吴佩孚亲临长辛店前线督阵。直军看到总司令吴佩孚来了，果然士气大振。直军长辛店前敌总指挥董国政为了挣表现，亲率部队冒着奉军铺天盖地的炮火，发起反击。

张作霖自然也知道长辛店的重要，严令死守。奉军西路司令官张景惠亲率第1师扼守长辛店西南十多里的村庄要隘——这是直军东进的必经之路。直军集中70多门大炮对这一带狂轰滥炸，步兵则发起排山倒海的进攻。奉军本来就以炮火闻名，张景惠一挥手，调集了150多门大炮（是直军的2倍），对直军的炮火进行压制，步兵则仗着炮火猛烈，对直军发起反冲锋。

双方厮杀了整整一天，到30日下午，奉军的炮火突然稀疏下来。吴佩孚久经沙场，敏锐察觉到奉军的炮弹供应不上了，当机立断下令马上发起总攻击。一时间，双方在前线展开了白刃战。奉军抵挡不住战场经验丰富的直军步兵，开始逐渐后撤，眼看就要挡不住了。

关键时刻，奉军突然杀出一支援兵，直军背后枪声大作。

谁呢？

原来，张作霖知道长辛店的重要，担心张景惠顶不住，于是命令大将梁朝栋指挥奉军两个旅前来支援。梁朝栋战场经验丰富，看到眼前战局胶着，灵机一动，没从正面增援张景惠，而是绕到直军后方，再发起袭击，让直军一下子首尾难顾，打了直军一个措手不及。

奉军西路军总指挥张景惠

见此，吴佩孚也没有办法，直军硬撑下去就会彻底崩溃。无奈之下，他只能下达撤退令，退守涿州，暂时放弃长辛店。

5月2日晚，吴佩孚在涿州直军司令部召开高级将领军事会议，指出：

现在的战局已经很明显了，只要能夺回长辛店，奉军必败，反之我们将一蹶不振。但就目前形势来说，奉军的炮火、兵力、士气都占据绝对优势，我们如果没有把握突破长辛店，那么就要尽快另找办法，否则，这一仗我们的机会就不大了。

此时，吴佩孚的秘书走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吴佩孚先是大惊，然后是大喜，立即宣布散会。直军将领都不知道吴大帅到底是怎么了，个个莫名其妙。

原来，一个改变战争局面的突发事件出现了，吴佩孚忙着去处理这事儿，所以中断了军事会议。处于下风的直军将迎来一个全面扭转战局的机会，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们下篇接着聊。

参考资料：

1.张明金：《民国时期的战争》

2.张祥斌：《张作霖传 》

3.陶菊隐：《吴佩孚将军传》

4.张祥斌：《曹锟传》

“许述工作室”核心成员查佳峰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