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是新赛季职业俱乐部提交工资奖金确认表的截止日。身陷财务危机的申鑫俱乐部确认，退出新赛季的中乙联赛。实际上，不止申鑫，中甲、中乙有不少俱乐部处于财务危机，因此中国足协将时限延长了半个月。但中超以下，职业俱乐部如何活下来，仍是道还没答全的难题。
图说：申鑫确认退出新赛季的中乙联赛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寒冬最难熬
2019赛季，申鑫遇到财务危机，不少主力另寻东家，为了在中甲联赛坚持下去，俱乐部投资人徐国良举债度日，并从其他俱乐部租借了多名球员。结果，一个赛季背上5000万元的债务。在没有人接手的情况下，如今的申鑫已“弹尽粮绝”。这个过程中，上海市足协也牵头做过努力，但没有好消息传来。上赛季结束后，申鑫主帅朱炯转投青岛中能，队内核心徐俊敏转会北京人和，其他队员也纷纷联系下家，曾经温馨的申鑫大家庭无奈散伙。
1月15日，除了申鑫，还有几家俱乐部没交表。不得已，足协只好将时限放宽半个月。中甲的广东华南虎、四川FC、辽足虽然得到喘息之机，但谁也不敢说他们最终能渡过难关。而即便有俱乐部退出，中乙俱乐部也没把递补机会看作香饽饽，河北精英就放弃了这个资格。河北精英尚能自给自足，另一支中乙球队湖南湘涛则自身难保，队员从2018赛季讨薪讨到2019赛季，有人被逼得去足协门口拉横幅。不止湘涛，按目前的情况，中乙还有六七支球队可能熬不过这个寒冬。
图说：申鑫主帅朱炯无奈转投青岛中能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投资成本高
10年前，中超夺冠球队一个赛季投入8000万元，现在，诸如恒大、上港等中超豪门，单赛季投入高达20亿元，保级队伍如河南建业，也需要砸下8个亿。与此同时，中甲、中乙的门槛也水涨船高，球员转会费和薪水外，场地租金、安保、赛事组织、比赛差旅费等都在上涨。上赛季冲上中甲的四川安纳普尔那近3个赛季累计投入2亿元，但此后就被曝光欠薪，弄得最后连中甲开幕式都放弃承办。中乙宁夏山屿海在寻求转让的公告中提到：过去3个赛季投入超过1亿元。曾经在中超风光过的青岛中能，如今沦落中乙难翻身，因为要升回去，早已不是当初的成本。
2019赛季，背靠地产巨头的深圳佳兆业最终从中超降级，让更多投资人感受到职业联赛的残酷竞争。从中乙到中甲再到中超，这一路要升上去，投入极高，风险很大。申鑫从去年初就接洽转让事宜，俱乐部总经理秦蘋透露有愿意谈判的企业，但最终并没有接手的。
辽宁宏运则仍在寻求当地政府的财政支持。去年年初工资奖金确认表截止日前，正是签约的沈阳市支持了数千万元，俱乐部最后时刻补发工资，拿到2019赛季中甲的参赛资格。目前，宏运各梯队已开启冬训，俱乐部期望省市有关部门即使不能短时间内给予资金支持，但许诺的扶持政策尽可能落实，这样投资方宏运集团才愿意继续投入。
图说：申鑫球迷自发挽留球队 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
市场回报少
上海的山屿海集团从事旅游房产开发，4年前收购中乙球队宁夏贺兰山90%的股份，之后球队连续两个赛季排名北区第一，并代表宁夏取得全运会男足四强的突破。但运营至今，俱乐部面临不少短期内无法凭借自身能力解决的问题，比如因为贺兰山体育场改造，球队的训练质量得不到保证，球队状态受到影响的同时，俱乐部开支负担更重。
足协规定2019赛季中甲注资帽为1.1亿元，之后两年每年递减1000万元，中乙注资帽2500万元，到2021赛季减为2000万元。但仍有不少俱乐部表示，帽子还可以扣得低一点，这样有更多的成本压缩空间。有俱乐部管理层诉苦，中乙很多球队场均上座都不到千人，一个赛季门票收入只有几万元，想冲超冲甲的球队如果头一年砸钱没达到预期，第二年就只能勒紧裤腰带。
缺少赞助，俱乐部往往选择中性名字，虽符合足协要求，却是有苦难言。一支中甲球队投入5000万元，从联赛拿到的分红才40万元，其他商业开发很难兑现，甚至连比赛转播都没法保证。
中甲、中乙球队市场影响力、关注力有限，但是支出却直追中超水准，入不敷出，是接连退出的主因。毕竟，投资人中多以民营企业为主，当初凭着对足球的热爱和足球职业化的热情，他们一掷千金，却对足球产业和市场环境缺乏周期性的评估，一旦自身企业财务紧张，哪还有能力为俱乐部输血？申鑫曾靠出售球员来维持生计，但走了几名主力球队实力严重受损，且军心受挫，到最后仍没法留在联赛。
地基不能塌
那么，低级别联赛的水平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不值一看？当然不是。以2019赛季中乙为例，514场比赛攻入1306粒进球，场均2.54粒，还有2名球员单场攻入4球，13名球员上演帽子戏法，金靴马晓磊收获23球，银靴朱世玉攻入19球。中乙赛场除了马晓磊、朱世玉、戈伟等前中超球员，还有何杨、曹添堡等名将，而殷铁生、卡洛斯、卡夫季奇、德拉甘等名帅也都执教中乙球队。
图说：马晓磊（左） 全体育图
中乙的比赛质量提升，部分球市也有回暖。像淄博蹴鞠和沈阳城建两队各有3场比赛上座超过1万人，成都兴城和苏州东吴的比赛上座率超过1.8万人。沈阳与成都最后的冠军战，入场人数超过1.6万。在微博等网络上，中乙比赛的视频点击率也在增加。
原本按照足协的计划，中乙4年里要在扩军至48支球队的基础上进一步到64支球队的规模，但在俱乐部普遍出现资金困难后，足协叫停扩军，2020赛季维持中超16支、中甲18支、中乙32支的局面。足协的调整得到业界拥护，作为职业联赛的地基，中乙的整体质量需要得到保证。有声音建议，或者考虑让中超俱乐部的预备队参加低级别联赛，增加话题和竞争性。（新民晚报记者 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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