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吃不上饭睡不上觉,这些,对于一个从事长途贩运的菜贩子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但遇到同行之间相互压价甚至跑一趟几千上万地赔,那才是真正的窝心。5月4日这天早上,辽宁宽甸52岁的菜贩子孙成贵就窝心了一次:不包括本钱,他结结实实地赔了5000多元。
守着一车2500斤从吉林运回来的野生山芹菜,老孙给多个大客户打电话,结果听了老孙6元5一斤的批发价,都表示接受不了,等老孙想喊6元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老孙说:这些菜从吉林白山6元一斤上车,凌晨1点回到宽甸,最开始我喊6元5批发8元零售,跟着就有同行喊了6元批发,我赶快降到5元5,人家就调到5元,结果,4元5了,我还是批不出去。
迫不得已,老孙最后4元一斤守着野菜车在早市上零卖。卖了500多斤的时候,城管来了:快8点半了,赶快收摊吧。
老孙只好把车封上回家,他决定用三轮车把小批量山芹菜推到小市场继续零售。老孙的家在城郊,几脚油门就到。他先是把一部分山芹菜倒腾到三轮车里,剩下的送到朋友冷库存上,第二天早市接着卖。
把500斤菜倒腾完,老孙就赶紧回屋把小部分山野菜焯出来冻上,留着上大学的儿子暑假回来吃。老孙说自己从事长途贩运10年,顺心的事儿不多闹心的事儿不少,现在唯一能给自己顺心的就是儿子。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老孙就掏出手机看看儿子的照片,那是他唯一的动力。老孙说:我给自己制定了5年赚120万的目标,他上大学4年、研究生2年、买房娶媳妇,差不多就够了,这也是我后半生最大的目标了。
离婚之后老孙的家里就再也没进过女人。说起女人老孙有些生气:她在市场守摊,我专门负责往回运输,钱都掐在她手里,结果离婚的时候,她一下就卷走了12万,我就得从零起步。现在她无影无踪,就算找到了,毕竟她是儿子的妈,我又能怎样呢?
经过一早晨的窝心,在小市场呆了大半天后孙成贵心情已经好了很多。虽然3元5一斤的山芹菜赔着卖,但一天卖500多斤还是挺有成就感。不能在当天赶到吉林贩运,孙成贵说有失也有得:至少晚上能睡一个囫囵觉,就这么点好处。
在湾沟镇山野菜市场,老孙一边等货源一边帮当地菜贩子卖菜,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老孙说: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话难听但管用,到了外地,性格再强势的人也得夹着尾巴、要会来事儿,哪怕是一个小商小贩你都怠慢不起。这就是江湖。
关于赔了5000元的事情,老孙解释说:3号那天白山当地下雪、货少,山芹菜的价格噌噌往上涨,6块钱也得拿。上车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赔,但赔了5千真没料到。老孙说,同行之间相互压价恶性竞争免不了的,最后只能是一方让步或者大家都赔或者最后坐下来谈,这个跟单挑打架一个道理。一年又一年,这样的气得经常受,不受你就不干,这也是江湖。
驱车400多公里,5月6日凌晨1点多,老孙载着一车山芹菜从吉林白山返回宽甸。刚进宽甸,老天就用一场小雨来迎接他,但老孙的心情丝毫没被雨丝干扰:挺好,刚回来就有大客户来拿菜,300斤,五分之一出去了,离我的120万大目标又近了一步。老孙,路漫漫其修远兮,为了儿子、为了你那120万的大目标——加油!(棋簿紫/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