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上几辆绿色的大型收割机迎面驶来,那么高大,那么威武,那么有力,驾驶员就像是奔赴战场的英雄。看看时间,每天忙忙碌碌,已是六月的天气将是夏至,可不,平凉崆峒区泾河川区又到一年麦收季又到了一年的麦收季节。
四十铺镇河北上下几个村的周围,就是大片的麦田,不经意间,风儿已掀起金色的麦浪,向人们传递丰收的消息。稍远些的麦田里,已有大型的收割机在作业。
在机声轰隆中,嗅着泥土的气息和空气中麦秆的香甜味,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30多年前,我小时候的麦收时节。
那时,天还不是太亮,早早地就被母亲叫起来,因为要去割麦了。父亲头一天就磨好了镰刀,一字排开在窗下放好。匆匆吞下母亲为每个人打好的荷包蛋(只有在麦收时候,才有大清早享受荷包蛋的待遇),挑好自己顺手的家伙什——镰刀,和家人就出门直奔自己家的田地。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起的 人,大田里已经有人开了镰。我们也赶紧各就各位,弯下了腰。那时候还是孩子,有的是热情,起得早,天还没热起来,荷包蛋也让人精神满满。右手执镰,左手一抓一大把,刷刷地干起来。父母都是细致的人,为每个孩子身后都放好捆麦子的“麦靿”,叮嘱我们麦茬要低,不要把麦子放得乱七八糟……当那会儿热情过去,手也累了,腰也酸了,天也热起来。
不小心的,还可能割到手,或伤到腿脚,速度慢下来,看看前面,父母已把我们撇下很远,而这一垄麦子还看不到头,真想一屁股坐下不干了。就在这时,“冰糕——三分”,清脆的叫卖声从远处传来。“一会儿给你们买冰糕吃”,母亲的声音好像有魔力,想到一会儿树下的凉爽,嘴巴里的甜蜜,浑身又有了力量,镰刀挥动,麦子又倒下一大片……这样的坚持,从日未出,到日中,午饭后稍事休息,就又到了田里,直到日落。有时甚至是趁天热的时候到地里,因为那时,感觉麦子更熟,更该抓紧,要看天,要抢种。
这样的坚持,要持续一周。那几天里,家家户户都没有闲人,要是谁早回去一会儿做饭,会觉得是莫大的奖励:不用那么晒了,不用那么热了,也不那么累了。每次想到那个时节,脑海里总浮现出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父辈深弯下去的腰,以及每个人心里对丰收的希望。
麦子割完,麦收工作远没有结束。捆好的麦个儿要一个一个装上架子车(机动车还很少),一车一车拉回到自家的场里。装车是个技术活,没经验的一车拉得不多,中途还会掉下。所以一般是孩子去抱捆好的麦个儿,递到父母手里,父母把它们一个一个在车上放好,用绳子前后刹紧,拉回去。
如果天好,就放在场里再晒,若不好,就要把麦子垛起来。十几亩地麦子,垛起来是好大的一个麦垛,遇到刮风下雨,得赶紧爬上去,用大大的塑料布把整个麦垛盖起来,等遇到合适的时间,再进行打碾。
那个年代的农民是很辛苦的。麦籽收回家,不知要翻晒多少次,有经验的农民又是簸,又是扬,让麦籽干净得没有一粒土,没有一个带皮的麦子,把最好的留下装袋等着交公粮。那时由于土地贫瘠,庄稼的产量没有现在高。现在各种化肥应有尽有,优良种子也层出不穷。为了让土地变得壮一点,没有很多钱的农民就想办法,把麦秆,草,生活垃圾,土等加上动物的粪便集中起来,外面用泥封上,通过发热,沤成农家肥,我想这就是几十年前的秸秆还田吧。
在我们这里,直到2000年代初期,才有了大型的联合收割机,代替部分人力,奋战在六月的田地里。种田的人们只需要在地头准备相应的工具,用具,在机器回来的时候,张好口袋,一季的收成就会流水一样落入袋中。玉米也不再一粒粒去点种,播种机来回奔忙,种子就已均匀地种下。收,种,短时间即可完成。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为了鼓励农民种粮的积极性,政府还按人口,土地的多少给予一定的补偿,并免除缴了几千年 的“皇粮”。农民赶上了好时候。
现在收割机在许多地方变成了常用的农机设备。麦收时节在农田里来回穿梭,机器到谁家地头,谁家就“麦罢”了。不紧如此,许多地方的其它农活也全由机器来干。如集土地深松,灭茬,碎土,平地功能于一体的四合一装备——联合整地机,一台机器出马,四种农活搞定。机器过处,土地平整,松软适度,完全达到播种条件。像这样的装备,一天作业面积300亩左右。四铧液压翻转犁,可用于土地深松,松土深度可达35厘米。还有动力驱动耙,主要用于浅土层的整理,而高速缺口圆盘耙,可在玉米杆直立的情况下进行破碎还田,麦茬地作业更不在话下……
时光荏苒,30多年过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很多都告别了延续很多年的耕作方式,在实现农业现代化的路上迈开了大步。又是一年麦收季,嗅着泥土散发的芳香,闻着空气中丰收的味道,想着农民阳光下轻松灿烂的笑脸,对过去 有怀念,甚至有拿起镰刀再收一次麦的冲动,对未来更有无限的憧憬,和作为共和国公民的幸福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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