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

图二

图三

图四

图五

图六

图七

图八

《小小饲养员》

编文：何永坤 牛俊秋 等

剪纸：何永坤 何磊 连维云

云南人民出版社1975年11月初版

横32开 平装

《小小饲养员》由云南人民出版社于1975年11月初版，横32开平装本，其中含剪纸连环画三种。

其一曰《小小饲养员》，何永坤编文、剪纸，有图九幅。描述的是小学生咪彩热爱集体、热爱劳动，利用课余时间为生产队打猪草的故事。此乃一套填色刀剪作品，作者以阳刻为主，刻画了一个天真烂漫、纯洁无瑕的苗族小姑娘的可爱形象（图一）。设色丰满，艳而不俗，尤其是将传统的民间图案巧妙分解并转化为猪仔身上的花纹，顿使画面犹如田园牧歌般秀美灵动、意趣盎然，堪称点睛之笔。（图二）。

另一种名为《塃包》，牛俊秋编文，何磊剪纸，有图十四幅。其情节较《小小饲养员》稍有跌宕：王小康到矿山已经退休的爷爷家里度假，发现爷爷经常早出晚归为集体捡回一些铜铁废品；小康趁爷爷奶奶不备，偷偷背起爷爷的塃包（指旧社会矿工背矿的麻袋）代为劳动。二老误以为爱孙走失，正万分焦急之时，小康却背着装满废品的塃包回到家中，于是皆大欢喜。自此，在整个假期里，小康完成作业后便跟着爷爷为集体捡拾废品不辍。故事颂扬的乃是一种勤俭节约的精神。剪纸作者也同样使用了刀剪阳刻留线技法，对人物的音容笑貌精雕细刻（图三），其线条之细腻处竟差可比之于线描，又往往将习见事物移来组织、点缀成澄明好景（图四），令人有恨不能钻入画中之感。

《小小饲养员》胜在色彩，《塃包》胜在线条，二者均不免失之于“纸味”不足，而连维云的《小轱辘》于色彩、线条、韵味上似乎更胜一筹。

《小轱辘》讲述的是一个绰号“小轱辘”的小朋友助人为乐的故事，有图十四幅。与前两者不同，连维云使用典型的“剪刀剪”技法，成功塑造了“小轱辘”、姐姐、医生等多个人物形象。色彩上，连维云取用绿、青、蓝、紫等多种色纸，虽不及填色艳丽炫目，但镂空后于白色底板上却更显层次丰富、斑斓多姿；由于以阳刻为主、阴阳结合，复吸收融合了现代版画的表现手法，线条便越发整洁简练，且粗细有致、刚柔相济，其粗者刚者之黑白关系虚实相宜，视觉效果可追版画的古朴和粗犷（图五、图六），而细者柔者则又纤毫毕现、面面可观，庶几可与兰叶描颉之颃之（图七）。

又由于作者具备扎实的“剪刀剪”技术功底，其画面不仅“纸味”十足，且人物塑造动静结合、神气惟妙。尤其是第十三幅，“小轱辘”用小轱辘车将受伤的珠珠及时送往医院救治，医生对其提出表扬，此时众人的表情着实酷肖传神（图八）。倘若把上述《小轱辘》种种的好处综合起来看，则整套作品构图精巧，人、景、物形象简练且细腻生动，极富视觉冲击力和装饰意味，且不论内行作何评论，便是寻常的读者，在心里也早已不知要怎样地称好了。

以上三种剪纸连环画的作者，何永坤、何磊我不熟悉，但多少了解一点连维云先生的情况。他祖籍福建龙溪，乃画家司徒乔的快婿，1933年出生于印度尼西亚，1954年回国考入中央工艺美院装潢系学习，后被选入壁画系，成为张光宇、张仃等先生的入室弟子。1961年毕业并留校任教，后历任外文局《人民中国》杂志社印尼文、日文版美术编辑，1972年调云南昆明师范学院艺术系任美术专业讲师。客居彩云之南期间，连维云于艺术理念上执着倡导形式美，并深入生活，努力实践民族、民间艺术与现代艺术的通融之道，创作出大量包括剪纸在内的优秀作品，《小轱辘》正是其中之一。1979年，他被张仃、袁运甫等先生抽调回北京，参与首都机场名噪一时的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的创作，孰料壁画甫一完成，便于1980年7月因肺病而遽归道山。英才而不寿，令人唏嘘。

这三部剪纸连环画当然还有相当的提高空间，它们的作者也很难与其所处的时代完全切断联系，更不可将他们拔高为独立的艺术家之类。然而，作为后来的读者，至少我觉得，它们所倡导的“热爱劳动”“勤俭节约”和“助人为乐”的品质，不仅应该为彼时的孩子所具有，更为此时的大人们所应有；它们在艺术上虽然还称不上尽善尽美，但鉴于此书的出版时间，我们似乎应该特别注意到这戋戋小册背后所隐藏的躁动不安的心灵，以及致力于传承、改变、完善的努力。

文并供图/群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