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死亡原因的刑事案件、莫名其妙的牲畜集体中毒事件、误食误服药品出现的昏迷状况……这些 , 都需要提取检材进行检验后 , 来确定毒源 , 为案件的侦破或者及时抢救引导方向、赢得时间。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公安局刑事技术支队 DNA 理化大队教导员、牡丹江市毒物毒品检验鉴定专业创始人、学科带头人杨健 , 在从事刑事技术工作的 13 年来 , 共现场勘察各类重 ( 特 ) 大刑事案件 500 余起、提取检材 3000 多份、检验酒驾醉驾人员 4000 余人、检验吸毒人员 1000 余人…… 10 年间 , 杨健和他的同事们出具过 6000 余份毒物毒品检验鉴定书 , 且做到零差错。2011 年 , 他被聘任为 " 中国刑事科学技术协会第三届理化检验专业委员会委员 ", 在杨健和同事们的努力下 ,2014 年 , 牡丹江市公安局理化实验室通过国家实验室认证认可 , 业务实力在全省处于领先地位；2015 年 , 杨健被评为 " 全国刑事技术青年人才 ", 入选全国青年人才库；2018 年 , 由杨健自主研发设计的《过滤式去蛋白样品储存罐》装置荣获国家实用新型专利。

小 : 一个人的实验室

生物工程专业毕业的杨健 , 选择从事公安工作之初是从事 DNA 检验 , 然而由于当时硬件设施不完备 , 杨健就跟随同事进行现场勘等多种刑事技术工作。2007 年 , 根据工作需要 , 牡丹江市公安局组建了理化实验室 , 从此刑事技术支队增加了毒物毒品检验鉴定专业。成立初期 , 检验人员只有杨健一人 , 为了更快地熟悉仪器运行和应用 , 他吃住在实验室 , 跟 " 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 " 开始了 " 同居 " 生活。" 仪器到了之后 , 上面全是英文 , 说明书也是英文 , 我就挨个查、挨个比对 , 有时候直接翻译还不合理。" 说起那段 " 人机合一 " 的日子 , 杨健不避讳说苦 , 但也确实有收获 , 两年之后 , 他的理化实验室终于在实战中生成战斗力 , 为案件侦破提供了有力依据。

2010 年 5 月 , 市民熊某在一旅店内被迷晕 ,600 多元现金被抢走。时隔两天 , 出租车司机孙某在穆棱市下城子镇被迷晕 , 金项链被抢走。杨健经过连夜检验发现 , 两名受害人尿液中均含有同一种名为氯氮平的抗精神失常药物 , 办案人员由此确定两起案件为一人所为 , 并最终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 , 为受害者挽回经济损失。

一切为了实战、一切围绕实战、一切服务实战。2011 年酒驾入刑后 , 杨健经过与一线民警的磨合 , 在进行充分调研之后 , 率先在全省制定了 "24 小时 ( 全天候、零等待 ) 受理案件机制 ", 建立了酒驾醉驾案件、涉嫌吸毒人员案件三小时出结果的工作模式 , 确保讯问嫌疑人在 24 小时期间出具鉴定结果 , 避免了基层超期羁押人员的问题 , 大大提高了基层的办案效率。

小 : 一项国家新专利

" 在我们这 , 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 女生不进实验室 !" 杨健说 , 女生起码要生完孩子、过了哺乳期才可以进实验室 , 而实验室从成立之初他一个人到现在的四个人 , 都是清一色的男生。

每天 , 杨健和他的同事们都要跟胃内溶物、血液、尿液等检材打交道 , 将它们分离、提取、净化、浓缩、浸压 , 处理成仪器可识别的检材 , 在这个过程中 , 检验人员都要接触高毒高致癌的衍生化学试剂。曾经 , 杨健因为还没有形成自我保护意识 , 在试剂标签脱落后 , 亲自去闻这些试剂 , 而一度失去嗅觉和味觉。

为此 , 杨健萌生有了一个想法 , 能否设计一种检验前处理过程中去除蛋白的装置 , 这种装置既能简化实验操作步骤 , 又能减轻毒化学品对检验人员的伤害。杨建说 :" 整个研发是一个尝试探索的过程。" 起初 , 他选择压榨式等分离蛋白的方式 , 选用塑料滤膜等过滤材料 , 结果出现沉淀的蛋白堵塞滤膜和漏液情况 , 后来的一些设计由于结构复杂 , 制作成本高或是对操作手法要求高等 , 都不理想。经过反复试验 , 杨健最终确定自然沉降方式最合理 , 定性滤纸材料作为过滤材料最理想 , 并创造性地设计出套膜套管的罐式去蛋白装置。该装置结构简单 , 既可以作为现场提取血液等生物样品的储存容器 , 又可以将样品中的蛋白去除 , 整个过程完全密封 , 无需借助离心机等设备 , 将现场提取储存与实验室去蛋白操作步骤合二为一 , 极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日前 , 该装置经国家知识产权局批准 , 已经荣获国家实用新型专利。

小 : 一直在探索路上

杨健坦言 , 仅仅一台 " 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 " 的功能他才只开发了一小部分 , 其实它可以被应用在很多领域 , 这些 , 都需要通过具体的案件和检验来探索 ," 我就是站在机器和检材中间的那个人 "。

杨健用他的检验结果 , 为一起起案件拨开迷雾 , 他的研究探索也因实际工作一点点深入。2015 年 5 月 , 他发现使用国标方法检验混有阿司匹林的甲基苯丙胺 ( 冰毒 ) 时 , 阿司匹林影响分析结果。他经过深入研究反复实验证明 , 阿司匹林与甲基苯丙胺产生反应 , 甲基苯丙胺随时间变化 , 含量逐渐降低 , 同时生成新的反应产物 N- 乙酰甲基苯丙胺。研究结果得到国家合格评定实验室认可委员会现场评审组专家的认可 , 并形成科研论文《阿司匹林对 GC/MS 方法分析甲基苯丙胺时的影响》, 发表在国家级刊物上。

2016 年 12 月 10 日 , 牡丹江海林市公安局在办理疑似涉毒案件中 , 当事人称并未吸毒 , 可能是服用了治疗帕金森病的药物 ( 司来吉兰 ) , 使尿检结果呈阳性。为了甄别案件性质 , 杨健与牡丹江医学院合作 , 经临床试验证明 , 实验对象服用司来吉兰后代谢产生甲基苯丙胺 ( 冰毒 ) , 并均出现焦虑、幻觉、运动障碍等副作用 , 与吸毒后表现一致。此结论已形成专题论文 , 研究成果已上报中国刑事科学技术协会 , 并建议将此药品列入《精神药品和麻醉药品品种目录》, 为今后案例判别提供先例。

目前 , 杨健研发的 " 毒品取样称量盒 " 已经在申报国家专利中 , 而他正在研究的一种针对鼠药的检验方法一旦成功 , 不仅能规范此类检验程序 , 更能让检验员在操作过程中不受衍生化试剂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