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部40年前的古董纪录片,破了一个“未解之谜”

这两天无意中看到了一部古董的纪录片,是国家地理1979年播出的《超视觉世界》,本来抱着一种鄙夷的态度:40年前的技术就不要期待震撼了,只求不滑稽。

很显然,滑稽的是我本人。40年前的世界,有显微摄影、延时摄影、高速摄影、红外摄影、紫外摄影、克里安摄影等等,我们21世纪有的那个年代其实都有。

在第二遍回看的时候,国家地理那个古老的片头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这部影片可以说是70年代科技的巅峰之作,其中某些内容还是非常让人惊叹的。

比如,显微摄影,在CG技术还未出现的70年代,所有微观事物全是真真切切的实景拍摄,这让被CG合成画面填胀的我倍感陌生,从浮游生物到皮肤角质,从细菌真菌到铀原子,真的有种质量再差的真实影像也比精美CG要更美的错觉。

这部纪录片有很多地方看起来很普通,但往深了想就会很有意思。比方说高速摄影,这在今天看来再平常不过了,只要是个敢叫旗舰机的手机都有480帧每秒甚至960帧每秒的高速录像的功能,手动模式的相机快门也可以都可以大几千分之一秒。

在70年代,除了胶片机并没有别的选择,1969年CCD的试验产品才刚刚在贝尔实验室诞生,要等民用产品出现已经是80年代的事了。但是像是子弹击断纸牌瞬间这样的照片早就已经出现了。

影片里有些只言片语的解释,20世纪中叶的高速摄影是依靠高速闪光灯实现的。机械快门的速度限制了胶片相机所能捕捉到的最短瞬间,但摄影师们想到了控制场景的照度,而不是控制底片的曝光。

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比较暗的场景中,用高速闪光灯照亮主体的某一个瞬间,同样能实现极短时间的曝光,并且可以在同一张底片上多次曝光拍出运动的轨迹,我们物理课本里用来展示自由落体运动轨迹的照片就可以用这种多次曝光来拍摄。

另一个我想重点拎出来说一说的是纪录片在将近结束时提到的所谓“克里安摄影”。这种摄影技术有一个更多人熟悉,常年混迹在各类“未解之谜”丛书里的俗称——人体辉光。

我相信有很多对神秘现象抱有极高好奇心的读者们一定听说过人体辉光这个说法。它通常被描述成一种来自生命体特殊的真气,并且称这种辉光与人体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还言之凿凿地举例说明健康或者情绪高昂状态下辉光会更为明亮。

在纪录片里,我们可以看到这种摄像方法的实际操作过程,并没有什么玄妙的部分。各种材料由下到上的摆放是:接地金属板、玻璃板、胶片、被摄物体,摆放妥当之后还需要在被摄物体上施加一个高频高压电。

电源接通即可在胶片上留下一些炫丽怪异的影像,比如拍摄手掌,胶片上会出现围绕手掌的放射状光晕,看起来就像是手掌在发光。这种摄影方法其实在19世纪就已经有人尝试了,但到了1939年的时候才由克里安总结提出,1958年公开发表并以其名字命名。

到了纪录片拍摄的1970年代,克里安摄影法已经成为了神话般的体验。就连国家地理这样知名的制作组都只给出了模棱两可的总结,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小时候看的“人体未解之谜”中,除了人体放电,也就是人体辉光显得最为神秘最为吸引。人们通常相信人体辉光是一种生命的能量场,一种类似与宗教中“圣光”、“佛光”般的存在,最为关键的是每个人都有。

克里安本人最早认为这种摄影法可以准确反映人的身体状态和精神情绪,甚至可以用于诊断疾病。因为他在观察中发现,患有疾病的人“辉光”相对暗淡。

后来人们为了证明这种说法,甚至进行了一个著名的树叶死亡实验。一片刚从树上摘下的叶子,在克里安摄影下具有十分明亮厚实,仿佛代表了它还具有一定的生命力,而在之后的拍摄中,随着叶片逐渐变得干枯,辉光也越来越暗淡孱弱,简直就是生命在流逝。

这种说法后来被各种玄学搬来作为自己的理论背书,比如早些年流行的气功,就特别爱用克里安摄影来解释“气”的存在。

说了那么多,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气”——水蒸气。

在整个克里安摄影中最关键便是高频高压电的介入,现在这种现象通常被称为“电晕等离子放电”,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神秘现象,最常见例如特斯拉线圈的放电。

在特高压输电线路上也能发现这种现象,说白了就是一种常见的电学现象,只不过通过胶片成像以及人体的误导,变成了一种好像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物能量场。

电晕放电的最终效果与非常多的影响因素相关,其中最显著也就是含水量的差别。所谓的反映人体状态和情绪都可以用新陈代谢速率来解释,健康者比病人新陈代谢快,情绪激动时新陈代谢也会加快,而新陈代谢速度变快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汗液分泌增多。

其实在叶子枯萎实验也一样,新鲜的叶片含水量高,甚至还在进行蒸腾作用,所拍出的“辉光”自然更显著。

所谓的“人体辉光”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的确存在拍摄出辉光的事实,但那并不代表任何通灵或能量,因为硬币在同样的条件下也能拍出辉光,总不能又摆出“万物皆有灵”的论调来圆慌吧。

说来感慨,一部40年前的科教纪录片,竟然勾起了我童年回忆中最神秘的一段,如今我能通过检索资料撕开其伪装,但在我着手于此之前,或许我还是相信童年的那个思考结论。

40年,好像很远,但其实很多东西都没有变,我们以为的翻天覆地更像是对当下生活的自我安慰罢了。谜一样会有,玄一样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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